前方骚动不安的鼠群,像一锅烧开的浑水,吱吱乱叫,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它们那点可怜的灵智,让它们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却又不舍得放弃自己的巢穴。
陈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笑容配上他此刻灰头土脸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憨厚和……凶残。
他不再被动等待。
他将那根黑沉沉的破地梭往地上一顿,灌注土系灵力,对着身前的岩石地面,猛地一杵!
“咚!”
一声闷响,像是巨人的心脏在地下跳动了一下。
整个狭窄的矿道都为之震颤,脚下的地面裂开几道蛛网般的缝隙。这
一下不是法术,纯粹是蛮力加上灵力的震荡,简单粗暴,效果拔群。
鼠群彻底炸了锅。它们本就紧绷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彻底撕碎,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原本密不透风的阵型,瞬间乱成一团。
就是现在!
陈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左手早已掐好法诀,在鼠群乱窜的刹那,右手向前一挥。
又是一片淡蓝色的“薄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这一次,覆盖的范围更广。那致命的“雾气”像长了眼睛,精准地钻进混乱的鼠群之中。
没有惨叫,只有一片“噗噗噗”的细微声响,像是春雨落入沙地,转瞬即逝。
紧接着,便是成片成片倒下的声音。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岩甲鼠,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茬一茬地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整个过程,安静得有些诡异。一边是沉重如山的暴力震慑,一边是轻柔如雾的无声刺杀。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被陈平硬生生地捏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的,充满了山野气息的血腥效率。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丹田里的灵力又去了两成。这“水针术”看着轻巧,实则对灵力的消耗和操控要求极高。
但他不在乎。他看着满地的鼠尸,眼睛里闪烁着贡献点和灵石的光芒。他扛起破地梭,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农夫,迈过尸体,继续向矿道深处走去。
“咚!”
“噗噗噗……”
“咚!”
“噗噗噗……”
沉闷的震击声和细微的倒地声,在幽深的矿道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韵律。陈平彻底杀红了眼。
他忘了时间,忘了疲惫,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杀,然后拿贡献点。
原本在他看来坚不可摧的鼠群防线,此刻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这些岩甲鼠,单个拎出来因为体型小,他或许还要费一番手脚。
可它们聚在一起,反而成了“水针术”最好的靶子。
他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屠夫,先用大锤把猪震晕,再用小刀精准地放血。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平再一次施放完“水针术”,将最后一批看得见的岩甲鼠放倒后,他拄着破地梭,剧烈地喘息起来。
丹田已经见了底,经脉里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他浑身上下,被汗水、血水和灰尘混合的污垢糊了一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靠着冰冷的岩壁坐下,摸出一粒回气丹塞进嘴里,感受着那股微弱的暖流在丹田里化开,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昏暗的月光石照耀下,整个矿道几乎被老鼠的尸体给铺满了。粗略一数,怕不是有一两百只。
“发了,发了……”他喃喃自语,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傻笑。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便开始干活。
三百贡献点可不是任务的全部,这些材料才是真正的大头。他抽出腰间的剥皮小刀,蹲下身,开始处理鼠尸。
岩甲鼠的皮甲虽然坚硬,但终究是皮肉。他顺着甲片缝隙下刀,很快就剥下了一张完整的鼠皮。
虽然这些很大一部分没有妖丹,但外皮可以拿去做低阶的皮甲,一张能卖个一两块灵石。
鼠骨可以磨成粉,是炼制某些土系符箓的辅助材料,也能值点小钱。
他埋头苦干,像一只勤劳的蚂蚁,将一张张鼠皮和一堆堆鼠骨分门别类地收进储物袋。储物袋的空间渐渐被填满,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就在他处理到一只体型格外壮硕的岩甲鼠时,他的小刀“当”的一声,像是碰到了精铁,差点崩了个口子。
“嗯?”
陈平愣了一下,他刚刚明明是划向那老鼠的爪子根部。他凑近了些,用月光石照着那只爪子仔细端详。
这只岩甲鼠的爪子,和他之前处理的那些不太一样。别的老鼠爪子是灰白色,而这只,却是黑得发亮,像墨玉一样,尖端还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光。
他心里一动,伸出手指捏了捏,纹丝不动。他又用剥皮小刀的刀尖使劲去撬,只听“咯吱”一声,刀尖上反倒被硌出了一个豁口。
“这么硬?”陈平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他想了想,将那根沉重的破地梭提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用梭尖最锋利的那一面对着鼠爪的指尖,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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