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陈平站在了任务中标注的乱石坡前。
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偏僻荒凉。嶙峋的怪石犬牙交错,地上连根像样的杂草都看不到,只有灰败的苔藓贴在石头缝里,像是大地的牛皮癣。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斜斜地开在一面断崖下,像一张沉默的大嘴。这便是那座废弃多年的灵石矿了。
洞口不大,只容一人弯腰进入,阵阵阴冷的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一股土腥和腐朽的气味。
陈平皱了皱眉,将那根沉重的“破地梭”从储物袋取来,提在手里。这玩意儿太长,扛着根本进不去。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劣质月光石,灵力一催,石头散发出鸡蛋黄般昏暗的光晕,勉强照亮了脚下一丈方圆。
他猫着腰,一头钻进了矿道。
里面比外面更压抑。矿道狭窄得可怜,两侧的岩壁粗糙湿滑,伸手就能摸到,顶上还时不时有水滴下来,砸在脖子里冰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味,熏得人脑仁疼。
“吱吱……吱吱吱……”
走了约莫百十步,一阵细碎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陈平脚步一顿,将月光石举高了些。
昏黄的光线尽头,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亮了起来。
那是眼睛!
紧接着,一群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岩石般甲壳的老鼠,像潮水一样从黑暗里涌了出来。它们速度极快,四爪在岩石地面上挠出刺耳的声响,直奔陈平而来。
岩甲鼠!
陈平心里咯噔一下,这数量,少说也有四五十只!他二话不说,左手掐诀,一团人头大的火球瞬间在掌心成型。
可他刚要砸出去,看着这狭窄得连转身都费劲的矿道,又硬生生把火球给憋了回去。
这一发火球下去,老鼠死不死不知道,这矿道八成得先塌了,把自己活埋在里面。
“妈的,怪不得没人来。”陈平暗骂一句,张阳那张冰块脸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什么叫“活儿很脏”,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坑。
火球不能用,他立刻变招,十数道半月形的水刃呼啸而出,劈头盖脸地斩向鼠群。
“叮叮当当!”
一阵金铁交鸣般的脆响。那些水刃砍在岩甲鼠的背上,竟如同砍在顽石上,火星四溅,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大多数岩甲鼠只是被打得翻了几个跟头,晃晃脑袋,更加凶悍地扑了上来。
“这么硬?”陈平吃了一惊。他的水刃术虽然只是基础法术,但好歹也是炼气四层的灵力催动,寻常的野兽挨一下都得开膛破肚。
眼看鼠群已经冲到面前,他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破地梭向前一横,当成一根铁棍,猛地扫了出去!
“砰!砰!砰!”
沉重的梭身带着千钧之力,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只岩甲鼠当场被扫得骨断筋折,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变成一滩肉泥。
可这一下也把陈平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这破地梭太重,在这种狭小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一招用老,后续乏力。
更多的岩甲鼠已经越过同伴的尸体,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有的甚至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陈平只觉得腿上一阵阵刺痛,低头一看,好几只老鼠正用它们那堪比钢锉的牙齿,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裤子和皮肉。
他怒吼一声,灵力爆发,将身上的老鼠震开,同时提着破地梭连连后退。可鼠群却像是疯了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破地梭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击都能砸烂好几只,但消耗也大得惊人。而他的水刃术,打在这些家伙身上跟刮痧没什么区别,纯属浪费灵力。
这么打下去,不等把老鼠杀光,自己就先力竭了。
“不行,得撤!”
陈平当机立断,虚晃一招逼退鼠群,转身就往洞口跑。身后的“吱吱”声紧追不舍,他甚至能感觉到腥臭的扑在自己后颈上。
一口气冲出矿道,重见天日,陈平靠在冰冷的崖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腿被啃得像破布条,两条小腿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三百贡献点,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储物袋里摸出那个装着“三七膏”的破瓦罐,抠出一大坨药膏,也不管上面沾着的灰,胡乱地往腿上抹去。
冰凉的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就这么放弃?那三百贡献点就打了水漂,自己这顿打也白挨了。可再冲进去,结果恐怕还是一样。
火球威力大,但地方不对。破地梭够猛,但对付不了鼠群。水刃术……就是个笑话。
怎么办?
他现在的处境,和当初学“地龙刺”时何其相似。都是自己的招数用着不顺手,被逼到了绝路。既然融合不行,那就拆解。既然大的不行,那就换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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