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说干就干,打定了主意,连庶物殿都懒得去了,直接揣着自己那二百多块灵石的全部身家,直奔山门。
梧桐宗的山门修建得极为气派,两座山峰被削去一半,中间以一座巨大的白玉碑相连,碑上“梧桐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隐隐有灵气流转。
牌坊之下,站着两名身穿执事服的弟子,他们腰悬长剑,气息沉稳,目光如电,正一左一右地守在通道两侧。陈平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脚步都慢了半分。
炼气后期!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修为,比庶物殿的王文师兄还要高出一截,恐怕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摁在地上。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学着其他出入弟子的样子,躬身行礼:“两位师兄。”
左边那位身材高大的师兄眼皮都没抬,靠在山壁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右边那位面容稍显瘦削的师兄则瞥了他一眼,眼神在他那身普通的外门弟子服上扫过,声音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令牌。”
陈平不敢怠慢,连忙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双手递了过去。
瘦削师兄接过令牌,在他身旁的一块半人高的青色石碑上嵌着的一处凹槽里放了一下。
石碑上顿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一行小字浮现出来:外门弟子,陈平,炼气三层。
“炼气三层就敢一个人下山去坊市?”那师兄将令牌丢还给他,语气里虽然不耐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提醒,“小子,胆子不小。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宗门,别把小命丢在外面,还得劳烦执事堂的师兄弟们去给你收尸。”
旁边的另一名高大师兄似乎被逗乐了,嘿嘿一笑:“李师弟,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去撞大运的呢?万一捡个漏,回来就发财了。”他的笑声里,满是调侃。
陈平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窘迫,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涌出几分尴尬,只觉得这两位师兄的目光像两根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他接过令牌,呐呐地应了声:“多谢师兄提醒,师弟谨记。”
“去吧去吧。”瘦削师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重新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陈平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快步穿过巨大的牌坊。
刚一踏出山门,他便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宗门内那股让人心安的浓郁灵气瞬间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杂着草木、尘土、还有各种生灵气息的驳杂空气。耳边也不再是清净的鸟鸣与风声,而是充满了山林间更为喧闹嘈杂的声响。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宏伟的白玉碑,以及笼罩在后方,若隐若现的宗门大阵光幕。那光幕之内,是安稳,是庇护。而光幕之外,则是张月口中那个充满了危险与机遇的广阔天地。
他深吸一口气,这驳杂的空气虽然不如宗门内的灵气精纯,却让他闻到了一股名为“自由”的味道。他不再回头,辨认了一下山下小路的方向,将腰间的储物袋按得更紧了些,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片未知的坊市走去。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颇为崎岖。但是他如今已是炼气三层的修士,脚下生风,速度极快,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梧桐坊市,就建在梧桐宗外的一处平原上,以他的脚力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赶到。说是坊市,其实更像一座规模庞大的城池,青石铺路,店铺林立。还未走近,一股混杂着人声、兽吼、药草香和金属炙烤味的喧嚣气息,就扑面而来。
与宗门内的清净祥和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鲜活而粗砺。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有穿着宗门服饰的弟子,三五成群,神采飞扬更多的是些气息彪悍,眼神警惕的散修,他们大多独来独往,腰间挂着刀剑,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看谁都像是在看一头会不会咬人的肥羊。
街道两旁,除了正经的店铺,更多的是就地铺开的一张兽皮或布块,上面摆着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新出炉的一阶下品火鸦符!六块灵石一张,十块灵石两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扯着嗓子喊,唾沫星子横飞。
陈平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所谓的火鸦符,画工粗糙,灵光黯淡,一看就是学徒练手的次品,能不能点着柴火都难说。他心里嘀咕,这玩意儿也好意思卖三块灵石?宗门里最差的符箓都比这强。
“瞧一瞧看一看嘞!百年铁木心,炼制法盾的绝佳材料,只此一块,价高者得!”另一个摊主举着一块黑乎乎的木头疙瘩,吹得天花乱坠。
陈平的目光在那木头上扫过,嘴角抽了抽。这不就是西山最常见的那种铁木吗?还百年铁木心,这玩意儿他拿去庶物殿,一百斤才换一点贡献,这巴掌大的一块就敢叫卖,心比这木头还黑。
他一路走,一路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发现自己种的赤焰草和冰晶花,在这里居然是抢手货,一株品相不错的幼苗能卖到快一百块灵石,比他预想的还高。而聚气丹的价格,则是一瓶八十灵石,只是丹药成色斑驳,丹香也远不如宗门里的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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