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呆傻得可以!” 她声音清脆,在寂静的洞中格外刺耳。
杨锦恍若未闻,只是专注地感受着手中重剑的每一分质感。老太君瞪了孙女一眼,赵婉儿撅着嘴,满脸委屈:“本来就是嘛!”
众人虽不解,但选剑全凭个人缘法,无人能置喙,纷纷上前道贺。杨锦一一回礼,神色平静。
次日清晨,杨锦收拾行囊,正欲向老太君辞行。赵青正匆匆赶来,面带恳切:“杨少侠且慢!山庄派往北地追查杀害三弟凶手的探子,已在外奔波半年有余,传信言道,再过二十余日便可返庄,或能带回些许线索。
少侠何妨在庄内盘桓些时日?待探子回禀消息,再做定夺也不迟。”
杨锦略一沉吟。自己目前确实如无头苍蝇,独自追查仇踪,无异于大海捞针。
留在神剑山庄,既可借助其庞大的人脉信息网,又能静心参悟无名剑法,确是上策。他当即拱手:“如此,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多有叨扰了。”
赵青正喜形于色:“少侠客气!老太君对少侠甚是喜爱,只管安心住下,有何需要,随时吩咐。” 杨锦谢过。
翌日,杨锦正在客院中凝神练剑,忽觉院门旁芭蕉树后似有人影晃动。他剑势一收,目光如电扫去:“何人?”
树后身影一僵,随即,赵婉儿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她今日竟换了一身素雅的浅碧色长裙,脸上不施粉黛,少了平日的骄纵,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新,甚至带着一丝……羞怯?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脸颊飞起两朵红云,低头摆弄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
“我……我本不想来的……是奶奶……怕你一个人在庄里闷得慌,让我……带你去逛逛……” 绝口不提前日的讥讽。
杨锦心中暗觉有趣,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神剑山庄除了陈剑室,还有何去处能解闷?”
见杨锦并未冷脸相对,赵婉儿眼睛一亮,瞬间恢复了活泼,雀跃道:“当然有啦!除了陈剑室,还有青龙潭!
那可是练功的宝地!还有后山崖壁上无名高人的二十四幅剑道石画!传承百年,至今还有人慕名来参悟呢!再有嘛……” 她狡黠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就是山脚下洛华镇的‘张记渣子鸡’,那可是一绝!保管你吃了忘不掉!”
杨锦忍俊不禁。能将神剑山庄的武学圣地与一只烧鸡相提并论,这赵大小姐果然是个率性纯真的吃货。
少年心性,加上连日苦修也确实烦闷,杨锦便应允下来。
两人信步上山,来到青龙潭。此潭位于青龙山一处飞瀑之下,瀑布高约十余丈,如白练悬空,轰鸣声震耳欲聋,隐隐似有龙吟,故名“青龙”。瀑水飞泻直下,冲入深潭,激起千堆雪浪。
潭水清冽,寒气逼人。潭边散落着几块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光滑如镜。几名山庄弟子正盘坐石上,对着飞瀑练剑吐纳。
杨锦踏上其中一块巨石,顿觉一股清凉纯净的气息自石下透出,沁人心脾,周身毛孔仿佛都舒张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此石竟能汇聚天地灵气,在此练功,必有事半功倍之效!难怪被奉为宝地。
看到杨锦眼中流露的赞许,赵婉儿喜上眉梢,像只欢快的小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介绍着潭水的传说、石头的来历,自己说到有趣处,常常未等杨锦反应,便已笑得前仰后合。
离开青龙潭,两人辗转来到后山一处陡峭的崖壁前。巨大的石壁上,四个雄浑古朴的篆字跃入眼帘——“无心剑法”!
旁边是数行稍小的铭文:
“余习剑六十余载,期初学招,后来学势,假借利剑闯荡江湖。
后静心参研剑道,方知:剑招虽千变万化,其理唯一。
天下之招,无招之招才是绝招;
天下之剑,无剑之剑才是利剑。
剑随心动,心至剑至。
心道处即剑道,剑道深处即心道,道道相通,归于本心。
恐缪缪文字难尽吾心,故将毕生所悟,尽付此二十四幅画卷之中,留待有缘,望能昭示后人,发扬光大。”
落款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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