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站住!”赵婉儿终于忍不住了!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今日这般惊吓和委屈?
先是被恶徒羞辱夺剑,衣衫破损,接着又被这救命恩人视若无睹!巨大的落差让她又羞又恼,大小姐脾气彻底爆发。
她几步冲到楼梯口,对着杨锦的背影喊道:“你聋了吗?没听见我姐姐问你话?别以为救了我们就可以目中无人!本姑奶奶还不稀罕你救呢!”
杨锦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第一次真正落在赵婉儿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俏脸上。
他的声音平淡,却字字如针,扎在赵婉儿心头:
“姑娘若能将练剑的心思,分一半用在管好这张嘴上,今日便不至于如此狼狈,要靠他人援手,方能保全颜面。”
他的目光扫过她破损的衣衫,虽未明言,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你……!”赵婉儿如遭重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锦,一时竟噎得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何曾有人敢如此直白地羞辱于她?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尖叫一声:“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便要冲下楼梯。
张子雯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她,连声劝慰。赵婉儿挣扎不脱,气得直跺脚,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对着杨锦远去的背影哭喊道:
“谁要他救了!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了不起的!呜呜呜……”不多时,楼下传来人声,那位受伤的中年护卫(忠叔)已被人救起,带着一队山庄护卫匆匆赶来,将哭闹的赵婉儿和惊魂未定的张子雯护在中间,迅速离开了这狼藉一片的酒楼。
杨锦牵着马,寻到城外一处僻静的山坡。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默默取出布包,展开,两截断剑在余晖下泛着冷光。他抽出父亲所赠长剑的断刃,凝视良久,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度。
最后一丝念想,终究也断了。
他抽出“青锋”短剑,在地上掘了一个深坑。将两截断剑小心并拢,用布包裹严实,轻轻放入坑中。
又解下剑柄上那根早已磨损褪色的旧剑穗——这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饰物——郑重地放在断剑之上。然后,一捧捧黄土,缓缓将其掩埋。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小小的坟茔,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每一次叩首,都沉重无比。
眼前仿佛闪过幼时父亲手把手教他握剑的场景,严厉的呵斥,欣慰的笑容……如今,剑断人亡,传承断绝,只剩他一人踽踽独行于这茫茫江湖。
起身时,他眼中最后一丝软弱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寂与坚定。
青鸾镇,神剑山庄。
姐妹俩被护卫们簇拥着回到山庄,立刻被带到了老太君所居的“松鹤堂”。老太君年逾古稀,精神矍铄,端坐上首。
赵婉儿的父亲、庄主赵青玄,二伯赵青正,以及母亲、姨娘等一众长辈闻讯,无不惊惶,纷纷赶来。
松鹤堂内气氛凝重。赵婉儿扑在老太君怀中,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破损的衣衫更添几分凄楚。
老太君心疼地搂着孙女,老眼含怒,柔声问道:“婉儿乖孙,莫怕莫怕,告诉奶奶,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账东西欺负了你?奶奶定叫他碎尸万段,后悔来到这世上!”
赵婉儿抽噎着,语无伦次:“是……是一个癞头和尚……一个跛子……还……还有一个目中无人、冷血无情的丑八怪!他们……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老太君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老太君看向还算镇定的张子雯(晴儿):“晴儿,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子雯定了定神,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道出:如何遭遇花和尚与三脚鼠挑衅,如何被夺剑羞辱,那青衫少年又如何出手相救,斩断花和尚一臂,惊走二凶徒,最后又如何冷漠离去,言语刺激婉儿……条理清晰,不偏不倚。
众人听罢,得知姐妹二人虽受惊吓、婉儿衣衫被损,但幸得高人援手,并未遭受实质欺辱,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赵青正(婉儿二伯)眉头紧锁,沉声道:“听晴儿描述,那胖和尚和瘦子,定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花和尚’程坤和‘三脚鼠’吴青!
此二人武功不弱,行事狠辣,专做那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勾当!至于那少年……”他摇摇头,“如此身手,如此年轻,却闻所未闻,定非本地人士。
我立刻传令,加强山庄内外戒备,同时派出得力人手,务必在洛华城地界内,搜出程坤、吴青的下落!此二人重伤在身,必走不远!”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赵婉儿却在一旁气鼓鼓地插嘴道:“还有那个丑八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二伯,你们也要把他找出来!决不能轻饶了他!”
众人闻言,皆无奈苦笑摇头。老太君却正色道:“婉儿休得胡言,那少年虽言语过激,却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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