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程学角度看，它还不够完美，不够一劳永逸。”
秦卫兵的呼吸反而急促起来。
这个看似绝望的瓶颈，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沉重，反而让他的心脏因一种面对终极挑战的渴望而剧烈跳动起来。
胜利的喜悦迅速升华为更崇高的追求。他明白了，马老师给他看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道通向更高处的阶梯。
“那真正的终极方案是什么？”秦卫兵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有。”马英昆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数百米厚的岩层，望向了那片遥远的、人类从未真正踏足的星空。
“第二代可控核聚变，也是真正的终极方案，非中子聚变（Aneutronic Fusion）。”
“用氘和氦的同位素，氦-3，进行反应。这个反应几乎不产生致命的中子，只产生高能质子。质子带正电，可以被磁场完美地约束和引导，甚至可以直接用来发电，能量转化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没有中子辐射，就没有材料损耗，就没有高放射性废料。反应堆可以近乎永久地运行下去。这才是……真正一劳永逸的、绝对清洁的无限能源。”
秦卫兵的眼睛猛地亮了，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点燃！
“氦-3！那它的储量……”
马英昆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带着考验意味又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正是对我们文明的终极考验。地球上的氦-3，总储量不超过五百公斤，大部分是战略核武器维护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比钻石珍贵一万倍。我们今天点火消耗的几毫克氘氚，如果换算成等效的氦-3，其价值足以买下一艘航空母舰。”
他看着秦卫兵瞬间凝固的表情，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整个地球的储量，不够我们这座实验堆，全功率运行一分钟。”
短暂的窒息后，秦卫兵眼中的光芒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指挥大厅的欢呼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马老师描绘出的那个残酷而壮丽的未来。
星辰大海！
“地球没有，”秦卫兵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抬起头，迎上马英昆赞许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们就去地球之外拿！”
马英昆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欣慰的笑容。他抬起手，重重地拍在秦卫兵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指，指向了理论上的天穹。
“没错。我们的眼睛，是时候该望向那里了。”
“月球。”
“数亿年来，太阳风将不计其数的氦-3原子，像播种一样，均匀地撒在了月球的土壤里。根据最新的勘探估算，整个月壤中的氦-3总储量，超过一百万吨。”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已经彻底燃烧起来的年轻人，用一种前所未有、同时混杂着梦想和现实的激昂语气说道：
“足够……支撑人类文明，走向星辰大海，整整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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