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大西洋酒店，东兴实业欧洲分销中心开业酒会
酒会在酒店顶层的宴会厅举行。
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汉堡港。
“东方巨人”号还停在船坞里，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红色的光，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光滑的地板上。悠扬的音乐，在宴会厅里流淌。
陈东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欧洲分销中心负责人身上。
负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德国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但很清晰。
“上半年欧洲销售额1.2亿美元，利润率35%。”负责人手里拿着一份报表，语气兴奋，“其中德国占40%，法国25%，英国20%，其他地区15%。”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增长最快的是‘东方圣诞树’系列，同比去年增长180%。”
“圣诞树？”陈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负责人立刻转身，走到旁边的展台前。他拿起一棵塑料圣诞树，递到陈东面前。
树高约一米五，枝叶翠绿逼真，看起来和普通的塑料圣诞树，没什么区别。
陈东接过树，掂量了一下。
负责人按下树底的一个小开关。
嗡——
一声轻响。
整棵树，突然亮了起来。
不是那种挂着小灯泡的亮。
是树枝本身，在发光。
细细的、柔和的彩色光点，在枝叶间缓缓流动，像银河，又像极光。
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LED灯珠。”负责人兴奋地解释道，“我们按您的设计，把微型发光二极管嵌在塑料枝条里，用细如发丝的铜线连接，电池盒藏在树干里。一组电池，可以连续亮72小时。”
他笑着说：“定价99马克，是普通塑料圣诞树的三倍。但上市两周，就卖断了五万棵的库存。”
陈东点了点头。
这是他去年“无意中”画给研发部门的一张草图，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
而且，效果这么好。
“很好。”陈东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赞许，“在法兰克福设一个设计中心，年薪百万马克，给我挖最好的德国工业设计师。”
他看着那棵发光的圣诞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我要的不是仿制品，是融合东方美学和现代工艺的新产品。”
“明白！”负责人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干劲。
酒会进行到一半。
周海生匆匆走进来。
他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西装，脸上带着倦容，但眼睛很亮。他刚从开普敦飞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
“陈生。”周海生走到陈东身边，压低了声音。
陈东转过身，示意他继续。
“开普敦那边谈妥了。”周海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兴奋，“码头30%股权，2亿港币，分三期付。”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有个附加条件——当地工会要求我们承诺，收购后不裁员，而且全员加薪15%。”
陈东端起香槟，抿了一口。
金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醺的暖意。
他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他们。”
周海生愣了一下。
陈东看着他，继续道：“再加一条：东兴员工的子女，考取南非任何一所海事院校的，学费由东兴承担50%。”
“陈生。”周海生皱起眉，“这会让我们每年多支出至少八百万港币。而且……而且这是南非，种族隔离政策下，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麻烦？”
“八百万，买人心，买口碑，买未来二十年在这座港口的优先权。”陈东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便宜。”
他看着窗外的夕阳，缓缓道：“至于种族问题……我们不碰政治，只讲商业。告诉工会，这个政策，适用于所有员工，不分肤色。”
“是。”周海生点了点头，心里的疑虑，瞬间消散。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我在开普敦听到风声，日本邮船和三井物产，正在接触德班港，想拿下那里的煤炭码头。”
周海生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们好像……在针对我们的非洲布局。”
陈东笑了。
他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里，带着一丝深意。
“让他们去。”他淡淡道，“德班是散货港，我们要的是原油和集装箱。”
他拍了拍周海生的肩膀，“告诉我们在开普敦的新伙伴，东兴未来三年的非洲航线，60%的货，会走开普敦。”
陈东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让他们自己算算，是跟着日本人赚点小钱，还是跟着我们赚大钱。”
“明白。”周海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陈东走到落地窗前。
夕阳正在缓缓沉入易北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
晚霞像火烧一样，铺满了天际。
林静薇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风：“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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