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衡花的金色花瓣在晨风中簌簌作响,井台神像的光芒如薄纱笼罩小镇,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清甜味。小虎回到杂货铺旁的临时住处时,徽章吊坠突然泛起一阵凉意,不是警示的发烫,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像有人用冰指触碰了他的后颈。窗外的阳光明明温暖,落在手背上却没有丝毫温度,他抬头看向老槐树,守衡花幼苗的叶片竟朝着阴影处卷曲,叶脉里流淌着极淡的灰光。
“昨晚你有没有做奇怪的梦?”小雅的声音带着疲惫,她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门口,母亲的笔记本被紧紧攥在手里,封面的守渊文泛着不稳定的微光,“我梦到自己站在磨坊里,所有齿轮都反向转动,齿牙上挂着守衡花的花瓣,每片花瓣都刻着一张人脸,是镇上居民的样子。”她翻开笔记本,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歪扭的字迹,与梦境中花瓣的人脸轮廓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王伯和老张刚才来找我,说他们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小豆子的爷爷突然从守衡花幼苗后走出,灵魂形态比往常黯淡许多,透明的手掌上沾着细小的灰点:“不是普通的梦,是‘梦域囚笼’。”他指向小镇中心的广场,那里聚集着十几个居民,每个人都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魔影没有彻底消散,而是潜入了集体潜意识,用梦境构建囚笼,放大所有人的恐惧。幼苗的叶脉灰光,就是梦域能量渗透的痕迹。”他的声音突然卡顿,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梦域的核心……在广场的老井里,那里有‘引梦媒介’。”
广场的老井早已废弃,井口用厚重的青石板盖着,石板上刻着的“镇水”二字被岁月磨平,边缘却新出现了一圈细小的刻痕,与356章磨坊齿轮的守渊文纹路一致。十几个居民围在井边,嘴里反复念叨着“齿轮倒转”“花瓣人脸”“黑色的井”,当小虎靠近时,他们突然齐刷刷抬头,瞳孔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浑浊的灰雾,与之前被心魔影操控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他们的意识还困在梦域里,身体只是本能行动。”小雅的笔记本页面跳动,浮现出“梦域囚笼的受害者会陷入‘意识解离’,现实身体重复梦境动作,若超过十二个时辰不唤醒,意识会永久留在梦域”的记载,“引梦媒介就在井底,需要有人进入梦域,找到核心并唤醒所有人的意识。但梦域是潜意识构建的,里面的场景会随情绪变化,危险比现实更难预测。”
小虎将手掌按在青石板上,徽章吊坠的金光顺着刻痕流淌,石板缓缓移开,井口涌出浓郁的灰雾,雾气中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梦境描述完全一致。“我进去。”小虎的声音坚定,他看向小雅和小豆子,“你们在现实守住我的身体,用徽章和守衡花的能量维持连接,一旦我找到核心,就用光芒示意你们净化媒介。”他深吸一口气,在灰雾触及皮肤的瞬间,意识突然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磨坊的内部。
梦域中的磨坊比现实昏暗许多,紫色雾气变成了粘稠的灰黑色,房梁上的齿轮反向转动,齿牙间缠绕着金色的守衡花花瓣,每片花瓣上都嵌着一张紧闭双眼的人脸,正是广场上的居民。主齿轮的位置换成了一口黑色的古井,井沿爬满黑色藤蔓,藤蔓的顶端结着暗红色的果实,果实的形状与人类的心脏一模一样,跳动的节奏与齿轮转动的频率完全同步。
“这口井是梦域的‘情绪锚点’。”小虎的意识中传来小雅的声音,带着微弱的能量波动,“现实的老井是媒介,梦域的井是核心,那些果实是居民的‘意识结晶’,齿轮转动的节奏就是意识波动的频率。你需要让齿轮恢复正转,同时唤醒结晶里的意识,才能打破囚笼。”他刚要靠近古井,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看到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斗篷纹路与351章影蚀者首领一致,却看不清面容。
“你不是影蚀者首领的残魂。”小虎握紧徽章,金光在掌心凝聚,“影蚀者的能量是浊能,而你身上的气息是‘意识力’,和梦域的能量同源。你是某个被困在梦域的意识,借助心魔影的残留能量凝聚成形,对吗?”人影突然轻笑,声音竟与小雅的母亲一模一样:“小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是小雅母亲的意识残片,当年净化本源核时,一部分意识被卷入了潜意识层面,一直困在这里。”
人影摘下斗篷,露出小雅母亲的面容,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光:“梦域囚笼不是心魔影自发形成的,是我为了困住‘它’才构建的。”她指向古井深处,“当年影蚀者首领被净化时,一丝意识碎片钻进了集体潜意识,靠着吸食负面情绪逐渐壮大,我只能用梦域将它困住,同时聚集居民的意识形成屏障。但我的能量快耗尽了,只能让居民重复梦境,引起你们的注意。”
小虎突然想起356章结尾的光柱:“本源之隙闭合时,你是不是趁机将这丝意识碎片困在了这里?”小雅母亲点头,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齿轮倒转是意识碎片在破坏梦域,花瓣人脸是居民意识在反抗。现在它就藏在古井底部,用居民的意识结晶维持能量。你需要将徽章的清能注入意识结晶,唤醒居民的同时,削弱它的力量,我会趁机困住它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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