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西旧医院,林野和严峫沿着怀表金光指引的方向往北郊走。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本熟悉的街道逐渐变得陌生,两侧的路灯忽明忽暗,灯杆上缠绕着与医院相似的黑线,线的末端挂着小小的校服皮影,随风摆动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孩童的低语在耳边盘旋。
“这地方…… 我小时候来过。” 严峫盯着前方模糊的校舍轮廓,眉头紧锁,“北郊第三小学,二十年前因为一场火灾废弃了,听说当时有十几个学生没逃出来,从那以后就总有人说这里闹鬼。”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现在看来,那些传闻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林野低头看了眼怀表,表盘里指向学校的皮影轮廓比在医院时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皮影手里握着一支断裂的粉笔,“景昭帝选在这里藏第五张皮影,肯定和当年的火灾有关。这些学生的魂魄…… 恐怕早就被他盯上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学校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 “禁止入内” 的警示牌,牌子早已被黑色液体腐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 “禁止” 两个字歪斜地挂在上面。大门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抓痕,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拼命挣扎,试图逃离这座牢笼。
推开铁门时,“吱呀”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门轴处渗出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的杂草丛里,瞬间将杂草腐蚀成黑色的灰烬。校园里的操场布满碎石,篮球架的铁网早已锈烂,网眼里缠着破碎的校服布料,布料上还沾着暗红色的印记,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污渍。
“滴答、滴答”,教学楼的窗户里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可今晚并没有下雨。林野抬头望去,只见三楼的一扇窗户敞开着,窗沿上坐着一个小小的皮影 —— 穿着校服,扎着羊角辫,手里握着一支粉笔,正朝着他们的方向 “看” 过来。
“小心点,里面肯定有埋伏。” 严峫握紧配枪,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在医院被黑线划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泛出淡淡的黑色,“我的伤口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什么东西感染了。”
林野赶紧掏出龙纹玉佩,红光落在严峫的伤口上,黑色的痕迹瞬间淡了几分,“是景昭帝的黑气,玉佩能暂时压制,但要彻底清除,还得找到克制他的办法。” 他将玉佩递给严峫,“你拿着这个,万一遇到危险,至少能自保。”
两人走进教学楼,楼道里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墙壁被烟熏得漆黑,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桌椅残骸,桌椅腿上缠着黑线,线的末端连着一张张泛黄的试卷,试卷上的字迹被黑色液体覆盖,只隐约能看到 “不及格”“留级” 等字样,像是在诉说着学生们生前的焦虑。
“二楼…… 第五张皮影在二楼的三年级教室。” 怀表的金光突然指向二楼的楼梯口,那里的台阶上,竟然坐着一个小小的 “人影”—— 穿着白色的校服,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支粉笔,在台阶上写写画画。
“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峫放缓脚步,试图靠近对方,却被林野一把拉住。林野的眼神凝重,怀表的金光在此时变得剧烈跳动,“别过去,那不是人。”
话音刚落,“人影” 突然转过身来 ——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像纸一样苍白,胸口嵌着一张小小的皮影,皮影手里握着的粉笔,竟然是用骨头做的!“你们是来拿皮影的吗?”“人影” 的声音尖锐又诡异,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老师说了,想要皮影,就得先完成她布置的作业,不然…… 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们。”
“老师?” 林野皱起眉头,“你说的老师是谁?”
“人影” 没有回答,只是朝着二楼的三年级教室指了指,随后身体化作无数根黑线,消失在楼道里。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二楼的走廊里,每间教室的门都敞开着,教室里的黑板上,用暗红色的液体写满了诡异的文字 ——“作业没写完的人,要被惩罚”“留级的人,永远不能离开”“老师喜欢听话的孩子”。
三年级教室的门紧闭着,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课程表,课程表上的 “语文”“数学” 等科目,被黑色液体改成了 “皮影课”“魂养课”。林野推开门,教室里的场景让两人瞬间僵住 ——
教室里的桌椅整齐地摆放着,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个 “学生”—— 他们穿着白色的校服,身体僵硬如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胸口嵌着与医院相似的皮影,手里握着骨头做的粉笔,在课桌上写写画画。黑板前的讲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 “女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教鞭,教鞭上缠着无数根黑线。
“终于有人来陪我们上课了。”“女人” 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用黑色的颜料画着夸张的笑容,胸口嵌着一张巨大的皮影,皮影手里握着的教鞭,竟然是用无数根细小的骨头拼接而成,“我是这里的老师,你们既然来了,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完成我布置的作业,不然…… 就留下来当我的学生,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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