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和严峫沿着街道往城西旧医院走,脚下的柏油路不知何时变得黏腻,低头一看,竟是黑色的液体混着细小的皮影碎片,像是无数被碾碎的魂魄在脚下蠕动。夜风吹过,裹挟着医院方向传来的消毒水味 —— 不是清新的消毒水味,是混杂着腐臭与血腥的怪味,像是无数瓶过期的药剂在黑暗中发酵。
“你有没有觉得…… 这路变长了?” 严峫突然停下脚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在钟表店受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伤口处的血痂泛着诡异的黑色,“我们走了快半小时,按道理早该到医院门口了,可前面还是黑漆漆的街道。”
林野抬头望去,远处的旧医院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黑雾笼罩,怀表的金光在此时变得忽明忽暗,表盘里指向医院的皮影轮廓剧烈跳动,像是在抗拒靠近。“是景昭帝的幻术。” 他握紧怀表,金光在周身凝聚成稳定的光圈,“他不想让我们找到第四张皮影,在用幻术拖延时间,同时…… 吸收更多人的魂魄。”
话音刚落,前方的黑雾突然散开,露出旧医院的大门。大门上的 “城西人民医院” 招牌早已锈迹斑斑,“人民” 两个字被黑色的液体覆盖,只剩下 “城西医院” 四个字,像是在暗示这里早已不是救人的场所,而是吞噬生命的地狱。大门两侧的石柱上,缠着无数根黑线,线的末端挂着小小的皮影,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人影,随风摇晃时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两人刚踏入医院大门,身后就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 —— 大门竟自动关上了,门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将他们困在这座废弃的医院里。大厅里的挂号窗口积满厚厚的灰尘,玻璃上贴着泛黄的病历单,单子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 “魂魄异常”“皮影化” 等诡异的词语。
“滴答、滴答”,天花板上的水珠落在地面的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林野用怀表的金光照亮四周,只见大厅的长椅上躺着无数个 “人”—— 他们穿着破烂的病号服,身体僵硬如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胸口却嵌着一张小小的皮影,皮影随着 “呼吸” 微微起伏,像是在吸收他们仅存的生气。
“这些人…… 是之前失踪的病患。” 严峫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伸手碰了碰长椅上的人,对方的皮肤冰凉刺骨,嵌在胸口的皮影突然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他,“小心!这些皮影会攻击人!”
话音未落,所有 “病患” 突然坐了起来,胸口的皮影飞出,朝着林野和严峫扑来。皮影上的病号服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手里握着生锈的针头,针头闪烁着寒光,像是要将两人的血液抽干。
“用金光护住自己!” 林野大喊,怀表的金光瞬间暴涨,将扑来的皮影逼退。皮影碰到金光后发出 “滋啦” 的声响,冒出绿色的烟雾,烟雾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无数病患在诉说痛苦,“这些皮影里困着病患的魂魄,景昭帝在用他们的生命力滋养皮影!”
严峫掏出配枪,朝着空中的皮影开枪。子弹穿过皮影,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皮影变得更加狂暴,针头朝着严峫的手臂刺来。“不行!子弹对它们没用!” 严峫赶紧侧身躲开,手臂上的伤口被气流带动,又渗出鲜血,“得用玉佩的力量!”
林野掏出龙纹玉佩,红光与怀表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光柱扫过空中的皮影,皮影瞬间化作黑烟,黑烟里飘出无数个透明的人影 —— 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患,他们朝着两人微微鞠躬,随后消散在空气中,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二楼…… 第四张皮影在二楼的重症监护室。” 怀表的金光突然指向二楼的楼梯口,那里的台阶上缠着无数根黑线,线的末端连着一张张残破的病历单,单子上的名字与大厅长椅上的 “病患” 一一对应。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台阶上的黑线像是有生命般朝着他们的脚踝缠来,严峫用配枪的枪托将黑线打断,断裂的黑线渗出黑色的液体,落在台阶上 “滋啦” 作响,烧出一个个小坑。二楼的走廊里弥漫着更浓的腐臭味,每个病房的门都敞开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与大厅相似的 “病患”,胸口嵌着皮影,只是这些皮影的颜色更加鲜艳,像是刚吸收过新鲜的生命力。
“就是这里。” 怀表的金光停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病房门把手上缠着黑色的丝线,线的末端连着一张巨大的皮影 —— 皮影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刀柄上刻着 “景昭” 二字,显然是景昭帝安排在这里的守护者。
“你们终于来了。” 皮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又冰冷,像是用手术刀刮过骨头,“我等你们很久了,陛下需要第四张皮影的力量,你们…… 正好可以成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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