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攥着那把刻有 “阁” 字的青铜钥匙,指尖能清晰摸到钥匙齿上深浅不一的纹路,就像沈万山日记里画的 “十三门” 结构图 —— 每一道纹路对应一扇门的机关。苏晓跟在他身后,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泛黄的日记,刚才在影渊入口看到爷爷的皮影模样,让她的肩膀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手电筒的光束也因此在前方的走廊墙壁上晃出细碎的光影。
“根据日记里的标注,第一重门应该在后台的道具室。” 林野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扇熟悉的木门上 —— 正是之前发现民国戏本的那间道具室,此刻门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形状与青铜钥匙的轮廓完全吻合。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的 “吱呀” 声比上次更刺耳,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刮擦耳膜,空气里的松脂味中还混进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顺着鼻腔钻进喉咙,让人忍不住想咳嗽。
道具室里的景象与上次截然不同。原本堆在货架上的戏服被扔得满地都是,绣着缠枝莲的水袖缠在货架腿上,像是有人在慌乱中挣扎时留下的痕迹;凤冠上的珍珠散落在地面,踩上去发出 “咔嚓” 的脆响,仔细一看,那些 “珍珠” 竟是用某种半透明的硬壳虫蛹伪装的,虫蛹里还能看到细小的虫腿在微微蠕动。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天花板上垂下来十几根黑色丝线,每根丝线下都挂着一个巴掌大的皮影人偶,这些人偶的面部都刻着模糊的人脸,有的是沈伯的轮廓,有的是苏晓爷爷的模样,而最中间的那个人偶,穿着与林野口袋里怀表图案一致的青色戏服,人偶的胸口插着一根铜针,针尾系着的丝线正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晃动,像是在牵引着什么。
“这些人偶…… 好像在盯着我们看。” 苏晓的声音压得极低,她下意识地往林野身边靠了靠,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货架最上层,突然停住 —— 那里摆着一个半开的木箱,木箱里铺着黑色的绒布,绒布上整齐排列着十二把青铜钥匙,每把钥匙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唯独缺了林野手里刻着 “阁” 字的那一把。
林野刚想伸手去拿木箱里的钥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他猛地回头,发现地面上的戏服不知何时缠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轮廓的头部位置,正好对着一个挂在墙上的旧戏牌 —— 戏牌上 “《锁影记》” 三个字被暗红色的液体涂满,液体还在顺着戏牌边缘往下滴,滴在地面的虫蛹上,虫蛹瞬间破裂,钻出黑色的小虫子,朝着两人的方向爬来。
“别碰那些虫子!” 林野拉着苏晓往后退,目光扫过房间四周,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 上次来的时候,道具室的北墙是实心的,可现在那面墙上竟出现了一扇隐蔽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 “阁” 字符号,符号中间有个钥匙孔,正好能插进他手里的青铜钥匙。
他顾不上地上的虫子,快步冲到石门前,将青铜钥匙插进锁孔。随着 “咔嗒” 一声沉重的机械声,石门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里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只能看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皮影图案,图案的内容是《锁影记》的完整剧情,可看到最后几幅图案时,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 —— 最后一幅图案里,一个穿着青色戏服的女人正将怀表按在一扇圆形石门上,石门后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将女人拉了进去,而女人的脸上,竟带着与夏桐一模一样的眉眼。
“夏桐……” 林野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夏桐之前说过,她的母亲曾在老剧院工作,而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就是一块与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怀表。难道日记里提到的 “穿青色戏服的女人”,就是夏桐的母亲?
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里面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低低的哼唱声,唱的正是《锁影记》的片段:“影随灯转,魂归阁间,十三门开,不见归人……”
“谁在里面?” 林野握紧怀表,警惕地盯着通道深处。哼唱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 “沙沙” 声,像是皮影的关节在转动。很快,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通道尽头,人影手里举着一个皮影人偶,人偶的面部刻着林野的模样,人偶的胸口插着一根铜针,针尾的丝线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泽。
“这是…… 我的皮影?” 林野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突然明白沈万山日记里 “最后两个人” 的含义 —— 对方是想将他和苏晓也制成皮影,凑齐十三个人,彻底打开影渊的入口。
苏晓突然拉了拉林野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你看那些图案!” 她指着通道墙壁上的皮影图案,最开始的几幅图案正在发生变化,原本刻着的剧情被黑色的液体覆盖,重新显现出的图案里,林野和苏晓正站在石门前,而通道深处的人影正操控着皮影人偶,朝着他们的方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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