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聚焦在暗门的 “阁” 字锁孔上,金属锁芯在光线下泛着冷光,锁孔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锈迹,像是多年前沾染的血迹凝固后形成的。林野握着怀表的手微微用力,表盖内侧的 “沈” 字与划痕在掌心硌出清晰的印子 —— 从戏票到皮影阁,再到这扇暗门,所有线索都绕不开 “阁” 字符号,而怀表作为贯穿始终的关键道具,或许就是打开暗门的秘钥。
“你看锁孔的形状。” 苏晓凑到暗门前,手指轻轻拂过 “阁” 字符号的边缘,“这个符号的弯钩处有个小缺口,和怀表表链上的缠枝莲花纹缺口一模一样。”
林野立刻将怀表凑到锁孔前,表链上的缠枝莲花纹刚好与锁孔的缺口对齐。他轻轻转动怀表,随着 “咔嗒” 一声清脆的机械声,暗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合着松烟墨与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之前在皮影阁闻到的味道更浓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方形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摆放着一个皮影人偶。这些人偶与之前见到的不同,它们的面部没有任何妆容,只有一双用墨笔勾勒的眼睛,眼神空洞地朝着通道深处,仿佛在 “注视” 着进入通道的人。通道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踩上去发出 “黏腻” 的声响,像是踩在腐烂的皮肉上。
“这些人偶…… 好像在动。” 苏晓的声音发颤,她指着最靠近暗门的一个皮影人偶 —— 那人偶的手臂原本是垂直下垂的,此刻却微微抬起,指尖朝着通道深处的方向。林野顺着人偶指尖的方向看去,通道尽头隐约有一点微弱的烛光,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将周围的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两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行,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触动隐藏的机关。通道两侧的皮影人偶越来越多,它们的姿态也逐渐变得诡异:有的人偶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液体;有的人偶蜷缩在凹槽里,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最深处的一个人偶穿着青色戏服,与之前在道具箱里见到的人偶一模一样,它的胸口插着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延伸到通道尽头,与烛光下的某个东西连接在一起。
“前面有光。” 林野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束与烛光重叠,照亮了通道尽头的空间 —— 那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木质工作台,工作台上散落着皮影雕刻工具、颜料罐和未完成的皮影坯子,而工作台的后方,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
那人影穿着灰色的长衫,头发花白,手里握着一把刻刀,正在专注地雕刻皮影。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影子的动作与他的动作完全同步,可仔细一看,影子的手里却没有刻刀,而是握着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系在工作台上的青色皮影人偶上。
“你是…… 皮影匠人?” 林野试探着开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人影依旧低着头雕刻皮影,刻刀划过牛皮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在切割某种柔软的东西。
苏晓紧紧攥着林野的袖口,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的颜料罐里 —— 那些颜料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暗红色的,像是用鲜血调制而成,颜料罐的边缘还沾着几根花白的头发,与那人影的头发颜色一致。
林野慢慢靠近工作台,想要看清那人影的面容。就在他距离人影还有几步远时,人影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球,只有黑色的液体从窟窿里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滴落在长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你们…… 找到这里了。” 人影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多年没有说话,“《锁影记》的演出,还缺最后两个人。”
林野猛地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人影的手上 —— 那人影的手里根本没有刻刀,只有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系在青色皮影人偶上,而人偶的面部,赫然是沈伯的模样!
“沈伯的皮影!” 苏晓尖叫起来,她指着人偶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根细小的铜针,铜针上刻着 “13” 的字样,“你把沈伯怎么样了?”
人影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手,黑色丝线突然绷紧,工作台上的青色皮影人偶开始动起来,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人偶的动作与之前在皮影阁见到的影子一模一样,它双手捂着胸口,身体不断抽搐,黑色的液体从它的胸口渗出,滴落在工作台上,与颜料罐里的暗红色液体融为一体。
“不要!” 林野冲上前,想要夺下人影手里的丝线,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人影时,人影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房间里。工作台上传来 “哗啦” 一声,所有的皮影人偶都倒在地上,化作黑色的液体,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走,只留下工作台上的一本泛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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