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手电筒光束在走廊里慌乱地扫过,木质地板的 “吱呀” 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放大,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脚在身后跟着挪动。苏晓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目光死死盯着那面蒙尘的镜子 —— 刚才镜中多出来的影子明明那么清晰,此刻却只剩他们两人的轮廓在灰尘下扭曲,仿佛刚才的诡异景象只是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别盯着镜子看。” 林野压低声音,伸手将苏晓往身后护了护,“老建筑里的镜子容易积‘阴翳’,尤其是这种几十年没清理过的,很容易映出不该看的东西。” 他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碰倒了堆在墙角的道具箱。
两人同时回头,光束落在墙角时,却只看到几个叠放的木箱,最上面的箱子盖微微敞开着,露出里面裹着红布的物件。林野放缓脚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箱盖,一股浓烈的樟木味混着腐朽的皮革气息扑面而来 —— 箱子里装着的,竟是一套完整的皮影戏人偶。
那些人偶用牛皮制成,颜色已经发黑,有的关节处的线绳已经断裂,耷拉着手臂。最中间的那个人偶穿着青色的戏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可仔细一看,人偶的眼睛竟是用朱砂点的,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红光。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这人偶的衣襟上,别着一枚小小的铜制怀表,表链上的缠枝莲花纹,和林野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 这怎么会有和沈伯一样的怀表?” 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海报架。海报架 “哐当” 一声倒在地上,贴着的旧海报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海报上的字迹突然吸引了林野的注意 —— 那是一张《锁影记》的皮影戏海报,上面除了演出时间和地点,还写着一行小字:“皮影通阴阳,戏终魂不归,慎入后台镜中门。”
“镜中门?” 林野皱起眉头,回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镜子。此刻镜子表面的灰尘不知何时少了许多,能更清晰地照出他们的身影,而镜子里的走廊尽头,竟比现实中多了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上面写着 “皮影阁” 三个字。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怀表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表盖自动弹开,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发出 “嘀嗒嘀嗒” 的急促声响,像是在倒计时。怀表表面的人影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个穿着戏服的人影手里的皮影,竟和箱子里的青色戏服人偶一模一样!
“林哥,你看镜子!” 苏晓突然尖叫起来。林野抬头看去,只见镜子里的朱红色木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青色戏服的人影从门里走了出来,那人影的脸被皮影遮住,手里牵着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竟连着沈伯的灰色羊毛围巾!
林野猛地握紧怀表,朝着镜子冲过去,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镜面时,镜子突然 “咔嚓” 一声裂开了一道缝。裂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传来沈伯微弱的声音:“别进来…… 皮影…… 在吸魂……”
雾气越来越浓,逐渐弥漫到整个走廊,空气里的松香气息变成了刺鼻的腥气。林野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手里的怀表越来越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他强撑着意识,将怀表凑到嘴边,用力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怀表上。
鲜血滴在怀表表面的瞬间,怀表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金光驱散了周围的黑色雾气。镜子里的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裂缝中,朱红色的木门也随之消失,镜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表面多了许多细小的裂纹。
林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苏晓赶紧跑过来扶他。两人看向墙角的皮影戏箱,发现里面的人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民国三十七年秋,《锁影记》首演夜,十三人失踪,皮影阁封门,若见镜中门,速离老剧院。”
“十三人失踪……” 林野喃喃自语,将纸条收进口袋,“沈伯不是第一个失踪的人,这老剧院里,藏着的是几十年前的秘密。” 他抬头看向走廊深处,那里的黑暗似乎更浓了,细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只是这次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靠近。
怀表的金光渐渐散去,表面的人影轮廓消失了,只剩下那道月牙形的划痕。林野知道,他们现在面临的危险,比想象中还要可怕,而想要找到沈伯,揭开老剧院的秘密,就必须找到那个所谓的 “皮影阁”,可镜子里的门已经消失,下一个线索,又该去哪里找呢?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 “咚咚” 声,像是有人在敲鼓。林野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可他们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 老剧院的秘密,就藏在这黑暗的深处,而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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