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阴影中的目光冰冷而短暂,如同毒蛇吐信,一触即收。
李白和阿依娜瞬间绷紧了神经,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侧身,背靠背警惕地扫视着船坞内外堆叠的废弃木材和器材阴影。海风穿过破烂的棚顶,发出呜呜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动。
母蛊的躁动也平息下去,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李白确信那不是错觉。系统的危险感知虽然没有明确提示,但他自身经过多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他们被盯上了!而且对方极其擅长隐匿,气息收敛得近乎完美。
“前辈…”李白压低声音,看向老榔头。
老榔头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对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同时不动声色地捡起了地上那把沉重的木槌,低声道:“从后门走,快!这边我来应付。”
他所说的后门,是船坞侧面一个被破渔网半遮住的破洞,通向外面一片荒废的滩涂。
李白不再犹豫,对老榔头抱拳一礼:“前辈保重!”随即拉起阿依娜,身形一闪,便敏捷地从那破洞钻了出去。
几乎就在两人身影消失的下一秒,嗤嗤几声轻响,数枚闪烁着幽蓝光泽、造型奇特的菱形飞镖,精准地钉在了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飞镖尾部还缀着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
紧接着,三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高处堆积的木材阴影中滑落,呈品字形围向老榔头。他们全身都包裹在一种哑光的黑色夜行衣中,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纯白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动作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太阴阁的‘无面蛛’…”老榔头啐了一口,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种见到仇人般的狞笑,“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到老夫的地盘撒野!”
他话音未落,巨大的木槌带着呼啸的风声,毫无花哨地横扫向其中一人!势大力沉,完全不像一个老人能发出的攻击!
那黑衣人身形诡异一扭,如同没有骨头般避开槌击,同时手腕一抖,连接着飞镖的细线猛地绷直,如同利刃般切向老榔头的下盘。另外两人则同时出手,一人掷出更多毒镖,封堵老榔头的退路,另一人则直扑后门破洞,企图追击。
“给老子留下!”老榔头怒吼一声,根本不理会脚下的切割线和毒镖,木槌变扫为砸,轰然砸向地面!
砰!
一声闷响,地面震动,无数木屑碎石飞溅!那切割而来的细线被这股蛮力震荡,瞬间偏离了方向。而老榔头身上那件破烂皮围裙也不知是何材质,毒镖打在上面,竟然发出叮叮的脆响,被尽数弹开!
他趁此机会,反手从身后一堆废料中抽出一根锈迹斑斑却异常沉重的船用铁钎,如同狂战士般扑向那个试图追击的黑衣人!
“滚开!”
铁钎带着千钧之力砸下!那黑衣人似乎没料到这老匠人如此悍勇彪悍,不敢硬接,只得翻身闪避。就这片刻的耽搁,李白和阿依娜早已消失在滩涂远处的杂物堆之后。
……
李白和阿依娜不敢有丝毫停留,以最快速度绕路返回小船停泊的僻静小湾。幸运的是,海爷和杜甫都已经采购归来,吴指南也警惕地守在船上。
“李大哥,你们回来了?没事吧?”阿依娜急促地将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众人闻言,脸色都凝重起来。
“太阴阁的杀手竟然这么快就跟到登州了?!”杜甫惊道,“此地果然不安全!”
“必须立刻转移!”李白果断道,“海爷,物资可齐备?”
“差不多了!木材、桐油、粮食清水都买到了,就是最好的麻绳存货不多,只买到这些。”海爷指着堆在船上的物资,面露忧色,“真要去找那个老榔头?他那边刚被袭击…”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老榔头能认出对方来历,并且敢于出手拦截,至少说明他不是敌人,而且他对我们有大用。”李白分析道,“事不宜迟,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趁现在码头人多眼杂,悄悄摸过去!”
众人立刻动手,将采购的物资迅速打包。李白则将那袋珍珠递给海爷:“海爷,这个你收好,或许之后用得上。”海爷接过,入手沉甸甸,一看成色,吓了一跳,连忙小心藏好。
随后,五人分成两组,李白和阿依娜在前探路,海爷、杜甫和恢复了一些的吴指南带着物资远远跟在后面,利用码头的人流和货物作为掩护,再次向着东面偏僻的旧船坞迂回前进。
一路上,李白精神高度集中,时刻感知着周围的动静。或许是因为码头区人多,也或许是老榔头那边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并未再感受到明显的窥视。
有惊无险地再次抵达旧船坞附近。远远就看到船坞门口一片狼藉,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几块木板碎裂,地上还有几点不易察觉的暗色血迹,但已经不见人影。
众人心中一提,加快了脚步。
刚靠近船坞破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老榔头中气十足却带着痛楚的骂声:“…龟孙子!下手真他娘的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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