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耳倾听。屋顶瓦片轻响,有人踏檐而行,方位、步数、呼吸,在【环境感知】中纤毫毕现。
“七人。东南三十步,弩已上弦;正北两人,持刀堵窗;楼下五人,封门。”李白低声道,像在念一份死亡名单。
杜甫颤声:“我们……怎么办?”
李白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森冷的白牙:“子美,你不是想知道诗能不能杀人吗?”
他抬手,指尖抹过颈侧血迹,在木栏上画下一道潦草的弧线——像一弯残月,又像一柄出鞘的剑。
“今日便教你,什么叫‘十步杀一人’。”
乌云裂开一道缝,月光如刀,斜斜劈进客栈。
李白解下腰间长剑——那柄白日里洞穿印章的凡铁,此刻在月光下泛起幽蓝。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蜀道难》的磅礴剑意重新沸腾。
【诗境通感·蜀道难】
【精神力+200%,感知范围+150%,剑招威力+100%】
系统提示音未落,李白已动了。
楼梯口,第一名黑衣人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见一道青芒自下而上,像闪电劈开夜色。他下意识抬弩,却只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脆响。
李白借尸体重量跃起,脚尖在栏杆一点,身形如鹤冲天。半空中,长剑划出一道圆弧,剑风裹挟着诗句的铿锵——
“黄鹤之飞尚不得!”
第二名弩手胸口塌陷,整个人被剑气震得倒飞出去,撞碎窗棂,重重摔在街上。
楼下火把骤亮。血喙站在天井中央,铁面具映着火光,像一尊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他缓缓抬手,弩手们呈扇形散开,箭矢对准楼梯口的李白。
“杀。”
十几支乌钢短矢同时离弦,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李白却闭上了眼。
【云霞步·雾隐】
他整个人忽然“碎”了——像被风吹散的雾气,弩矢穿过残影,钉入背后的立柱。再出现时,已在血喙身前七尺。
血喙瞳孔骤缩。他看见李白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澄澈的、近乎残酷的冷静。
“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李白的剑已刺出。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记直刺——却带着《蜀道难》劈山开路的决绝。
剑尖与铁面具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面具裂成两半,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空洞,左眼竖瞳,此刻盛满惊骇。
血喙踉跄后退,面具碎片划破脸颊,血线蜿蜒。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好剑……好诗……”
话音未落,身形已倒。
剩下的弩手四散奔逃,像被猎人惊起的乌鸦。李白没有追。他站在天井里,长剑垂下,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
杜甫从楼梯后探出头,声音发抖:“太……太白兄?”
李白回头,月色下,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却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子美,诗写好了吗?”
“啊?”
“明日刻坊,记得把今晚的事也写进去。”李白笑了笑,抬手抹去剑上血迹,“题目就叫——《侠客行》。”
远处,打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已是子时三刻。
乌云重新合拢,月光熄灭。锦江的水声在夜色里呜咽,像在为谁送行,又像在为谁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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