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中宫。”他皱起眉。八卦本身并无一个卦象直接对应“中宫”。中宫是独立的,五行属土,是九宫运转的核心。
“难道……需要的是代表‘土行’或者‘中’的象征物?但这里只有八卦玉牌……”他环顾四周,洞府内空空如也。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石台上的刻字——“心通河洛启”。
“河图洛书……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洛书九宫……中五……”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父亲书房里那些关于易学的典籍图谱。突然,一个符号闪过脑海——那是代表“中宫”的符号,有时被画成一个简单的圆点,或者一个内含五芒星的圆圈,象征着宇宙核心、土德承载。
他猛地睁开眼,再次看向悬浮的玉牌。没有一块玉牌上刻着代表中宫的特殊符号。但……他注意到,每一块玉牌除了刻有卦名,其材质本身也散发着微弱的、不同属性的气息波动,这在他 heightened 的感知下尤为明显。
坤卦(地)玉牌:厚重、承载。
艮卦(山)玉牌:稳固、静止。
坎卦(水)玉牌:流动、寒冷。
离卦(火)玉牌:温暖、跃动。
……
而中宫,需要的是一种包容、承载、调和、稳定的力量……如同大地之母。
“坤!坤为地,厚德载物,包容万物!虽方位在西南,但其‘土德’的本质,正是中宫‘承载’之意的极致体现!”李小白福至心灵。在洛书九宫数理中,中宫是五,坤宫是二,并非同一位置。但在象征意义上,坤卦所代表的“地”之德性,正是中宫“土”德的最佳诠释!这机关考验的,或许并非死板的方位对应,而是对“中宫”精神意涵的理解!
他不再犹豫,伸手取下散发着厚重土黄色微光的“坤”卦玉牌,深吸一口气,将其稳稳地按向九宫格中心那个空缺的位置!
嗡——!
当坤卦玉牌嵌入中心的刹那,整个九宫图瞬间亮起!柔和的白光流转,八块外围玉牌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开始缓缓自行移动、旋转!乾、兑、离、震、巽、坎、艮、坤!最终定格成一个全新的、符合洛书数理的完美九宫格局!一道凝练的白色光柱从九宫图中心冲天而起,直射洞顶!
光柱散去,石台中央,九宫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凹陷下去的方形石函。石函中,静静躺着一卷非帛非纸、触手温润的玉白色书册,上面是三个古朴的篆字——《云霞引》。书册旁边,还有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玉的青色指环。
李小白强抑激动,拿起书册翻开。开篇便是:“夫气者,天地之灵,万物之枢。引气入体,化云霞之变,御风雷之动……” 书中图文并茂,记载的并非具体的招式,而是一种引动天地灵气、淬炼己身、化入身法剑术的玄妙法门!其核心理念,竟与他方才那种引动意境共鸣的感觉隐隐相通,却又精深玄奥了无数倍!那枚指环,则是一件辅助引气、温养精神的法器。
“清虚子传承!《云霞引》!”李小白心中狂喜。他立刻盘膝坐下,按照书册开篇最基础的“引气诀”尝试修炼。得益于 heightened 的敏锐感知和家传武术打下的吐纳基础,他竟很快捕捉到了洞府内浓郁的、混杂着水汽的天地灵气!丝丝缕缕清凉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导引,缓缓渗入四肢百骸,冲刷着经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虽然距离“化云霞之变”还遥不可及,但这入门的第一步,他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摸到了门槛!精神力的消耗也得到了快速地补充和滋养。
洞外水声依旧,但洞内时光仿佛静止。李小白沉浸在初次引气入体的奇妙感觉中,忘却了时间。直到腹中传来饥饿感,他才惊觉可能已近黄昏。
“该回去了。”他小心地将《云霞引》书册和青色指环贴身收好。看着这处改变他命运的洞府,心中充满感激。他走到洞口水帘内侧,想留下些什么。目光落在洞壁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
他抽出腰间那柄凡铁长剑,灌注一丝刚刚修炼出的微弱气息,运指如飞,在石壁上刻下龙飞凤舞的四句诗: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正是那首《访戴天山道士不遇》!此刻题写于此,心境却截然不同。原主是寻而不遇的怅惘,他却是得遇仙缘、心怀激荡与感激后的“不遇”——清虚子人虽不在,真意却已传承!
最后一笔刻完,他望着那“飞泉挂碧峰”一句,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洞外那如练的瀑布。体内刚刚修炼出的那丝微弱灵气,随着诗句意境的共鸣,自然而然地流转起来。他下意识地并指如剑,模仿着飞瀑流泻、云雾聚散的轨迹,向着面前弥漫的水汽轻轻一划。
就在指尖划破水雾的刹那——
“嗤!”
一道比之前清晰许多、带着淡淡白芒的气流,竟从他指尖迸发而出!气流灵动如游鱼,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巧妙地牵引、拨动着周围的水汽云雾,在他身前尺许之地,形成了一片极其短暂、极其稀薄,却肉眼可见的“云雾屏障”!这屏障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对光线和气流的扭曲折射,让他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模糊了一瞬!
紧接着,气流消散,云雾复归原状。
“这是……云雾身法?”李小白看着自己微微发光的指尖,感受着体内灵气的消耗与流动,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诗、剑、气,三者在此刻初步交融!这不再是误打误撞,而是有根基地领悟!
他收指而立,对着空寂的洞府深深一揖:“晚辈李白,谢清虚道长传道之恩!” 随即转身,深吸一口气,运起家传身法结合刚刚领悟到一丝皮毛的云雾步意蕴,身形变得轻盈灵动,小心翼翼地穿过轰鸣的水帘,重新回到了夕阳照耀的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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