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colm脸上的表情,在震惊、恐惧和全然的困惑之间快速切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那张陶瓷面具投来的、冰冷死寂的“注视”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眼神——尽管隔着面具,但那股阴冷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却像实体化的寒气,让他背脊发凉。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靡思平静得近乎冷淡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对身后那具高大僵硬的身体表现出丝毫的在意。她的目光依然落在Malcolm身上,仿佛布拉姆斯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影子。
“东西放这里就好,谢谢你,路上小心。”
这句话,像一道赦免令。
Malcolm如梦初醒,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将手中的纸箱往地上一放,匆匆点头,嘴里含糊地应着:“好、好的……再见。”然后便逃也似的转过身,快步离开了这栋气氛诡异的大宅。
沉重的橡木门被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彻底隔绝了外界的阳光和声音。
门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布拉姆斯还保持着从身后拥着她的姿势,那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坚硬。他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馨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疏离感,却从她平静的身体里渗透出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她……生气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我出来了?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像一个做错了事,等待审判的孩子。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门厅里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缓慢地切割。
靡思轻轻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然后,她转过身。
布拉姆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笨拙无措。他像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大狗,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近到他必须低下头,才能看到她完整的脸。她比他矮很多,身形纤细,但他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手去触碰他的面具,或是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仰头看着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而正是这种平静,让他感到比任何怒火都更加难安。
“布拉姆斯。”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击在他的耳膜上。
“你吓到我们的客人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布拉姆斯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像是辩解又像是委屈的咕哝声。他想说,他不是客人,他是入侵者。他想问,她为什么对那个男人那么好,还对他笑。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彻底堵住了他所有的辩解。
“以后不许这样。”
这不是商量,不是请求。
是命令。
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精准地插进了他混乱思绪的锁孔里,然后轻轻一转。
所有翻涌的嫉妒、愤怒和不甘,瞬间被冻结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铺天盖地的委屈。
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因为犯了错而被父母关起来的、孤独无助的小男孩。他做错了,但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只是……只是想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
她不是说,他是她的吗?那为什么,她要去见别的人,还要为那个外人来训斥他?
他高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肩膀耷拉着,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抛弃般的沮丧气息。他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刚刚才被填满的那些自信和满足,在这一刻漏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他只是伸出手,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一样,轻轻地、试探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却又充满了依赖和乞求的动作。
靡思垂下眼,视线落在他那只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的大手上。沉默了片刻后,她终于抬起手,覆上了他冰冷的陶瓷面具。
她的掌心很温暖,隔着一层陶瓷,那温度缓慢地、一点点地渗透进来,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动物。
“听话。”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柔软。
“好孩子才会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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