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枣树成精,化形而来!
鄂婆婆大喝:“退后!”
手中铜铃炸响,一道金光射出,直击“王婶”胸口。
“轰”地一声,假身爆裂,化作一团焦黑树枝落地,还在微微抽搐。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鄂婆婆喘息道:“它已通灵,今晚必来复仇。你们速去挖物,我在此守坛,等你们回来。”
夫妻俩不敢耽搁,带着工具冲向西南角。
铁锹深深插入泥土,每一下都像在撕开大地的伤口。
终于,整棵枣树被连根拔起——
树根盘绕如蛇,中间包裹着一个腐烂的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具不足三尺长的婴孩骸骨,头骨上有明显刀痕,双手缺失。
而在骸骨胸前,压着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封面写着四个字:
《镇宅秘术》
翻开第一页,赫然记载:
> “欲改贫贱命,须行非常道。
> 埋刀于鬼门,三年一祭童。
> 血养其锋,魂饲其灵,
> 至七祭圆满,可得通天运。”
最后一页,还有李德昌的签名与按印。
男人看着祖先亲手写下的罪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们……真的是吃别人的命活下来的……”
他抱着那本册子,泪如雨下。
而此刻,夕阳西沉,暮色如墨。
鄂婆婆站在法坛之上,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光,喃喃道:
“今晚子时,阴阳交汇,若不能毁刀焚书,镇宅之煞将彻底觉醒……”
“到时候,不只是这个村子,方圆十里,都将沦为鬼域。”
3. 子时焚煞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
李家院子已被清空,法坛重设,七盏油灯呈北斗排列,火焰幽蓝跳动。供桌上摆放着那把“割魂刀”、婴儿骸骨、镇宅册、以及从枣树根取出的所有异物。
鄂婆婆身穿黑袍,手持桃木剑,脚踏罡步,口中念诵《破煞真经》。
小夫妻抱着孩子跪在一旁,全身发抖。
子时将至。
风渐起,草木无端摇曳,远处狗吠骤停,仿佛整个村庄屏住了呼吸。
“来了。”鄂婆婆低语。
地面开始震动,西南角那个被挖空的坑洞中,缓缓升起一团黑雾,凝聚成人形——
一个身穿民国长衫的男人虚影浮现,面容枯槁,眼中无瞳,只有两团绿火燃烧。
“吾乃李德昌……尔等何人,敢毁我根基?”
男人浑身一震:“这是我……我爷爷?”
“不错。”鄂婆婆冷笑,“你祖宗执迷改命,不惜以孙辈阳气续自身运势,死后魂魄也被困于此,成了守煞之灵。”
“荒谬!”李德昌怒吼,“我一生勤恳,只为家族兴旺!若非那道士指点,我李家早绝嗣了!”
“那你可知,你所谓的‘兴旺’,是踩着多少无辜孩子的尸骨爬上去的?”鄂婆婆厉声质问,“你两个儿子平安长大,生意兴隆,田产翻倍,可代价是什么?三个孩童枉死!地脉被污,阴气积聚三十年!”
“值了!”李德昌狂笑,“弱者本就是强者的垫脚石!若无牺牲,何来崛起?”
鄂婆婆不再多言,举起桃木剑指向天空:“天地有正气,不容邪祟存!今日,我代天行罚!”
她猛地将《镇宅秘术》投入火盆。
“嗤——”
书页燃烧瞬间,黑雾剧烈翻腾,李德昌发出凄厉惨叫,身形扭曲。
紧接着,她抓起那把割魂刀,就要扔进烈焰。
“住手!”
一声暴喝炸响,地面轰然裂开,无数树根破土而出,如巨蟒般扑向鄂婆婆!
是那枣树残魂最后的反扑!
刀在半空停滞,被一根粗壮树根缠住。
“哈哈哈!刀成之时,便是我重生之日!”树妖尖啸,“只要刀不毁,煞不灭,我就能继续吸阳续命!”
鄂婆婆奋力挣扎,却被更多根须缠住双腿。
眼看火势将熄,刀即将被拖回地下——
“我来!”
男人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过刀,狠狠扎进自己手掌!
鲜血喷涌,滴落在刀身上。
刹那间,刀身嗡鸣震颤,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历代受害孩童的名字!
“原来……它记得每一个被它伤害的孩子……”男人泪流满面,“爷爷,你听到了吗?他们在哭啊!”
他高举染血之刀,嘶吼道:“我不要什么好运!我只要我儿子活着!把这一切,还给他们!”
“轰!”
火焰冲天而起,将刀吞没。
李德昌的魂影在火中崩溃,发出不甘的咆哮:“我不甘心……我李家……不该如此……”
树妖根系寸寸断裂,焦黑剥落,最终化为灰烬。
婴儿骸骨在火中轻轻颤动,随后化作点点星光,缓缓升空,消失在夜幕之中。
风停了。
灯灭了。
一切归于寂静。
鄂婆婆瘫坐在地,咳出一口血。
她耗尽了二十年阳寿,才完成这场破煞。
“结束了。”她轻声道,“煞已除,宅已破,命债……也算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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