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鄂婆婆却已转身走向后院,低声吩咐:“准备三牲祭礼,黑狗血一碗,桃木钉七枚,还有……孩子的生辰八字。”
“您要做什么?”男人颤声问。
鄂婆婆回头,眼中幽光闪动:“我要把你们家的‘运’,连根拔起。”
“连同那个躲在地下几十年的恶鬼,一起烧了。”
风骤起,吹灭了堂前残烛。
黑暗中,唯有那把崭新的老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寒血光。
2. 割魂之宅
天未亮,村东头李家院子里已摆起一座简易法坛。六根桃木桩钉入土地,围成六角形,中央供着香炉、纸马、猪头三牲,还有一碗冒着腥气的黑狗血。鄂婆婆一身玄色粗布衣,头上扎着红绳,手持铜铃,站在坛心,神情肃穆。
小夫妻跪在坛外,孩子昏睡在母亲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昨夜我查了你们家祖谱和地契。”鄂婆婆开口,声音低沉,“你祖父李德昌,民国三十六年生人,四十岁前一事无成,种地赔本,贩货被骗,连娶两任妻子皆难产而亡。后来遇一游方道士,说他命格‘困龙锁脉’,需借阴法改运。”
男人听得心惊:“所以他就……用了那法子?”
“嗯。”鄂婆婆点头,“道士教他在宅基西南‘鬼门位’埋刀镇煞,但此刀非寻常镇物,而是‘割魂器’。每三年选一名五岁以下童子,取其指尖血滴于刀身,再埋回原处。如此三年一祭,可换十年顺遂。”
“那……祭的是谁?”女人颤抖着问。
“第一个,是你丈夫的堂弟,三岁时高烧暴毙,尸检发现十指有针孔状伤痕,当时以为是疫病。”
夫妻俩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个,是你丈夫姑妈的儿子,四岁溺亡于水缸,尸体捞出时双手泡得发白,指甲全黑。”
“第三个……”鄂婆婆看向怀中孩子,“就是他。”
“不可能!”男人怒吼,“我家从没杀过人!也没献祭!”
“不需要亲手杀。”鄂婆婆冷道,“只要宅中有人符合年龄,煞气自会引灾上门。发烧、坠床、误食毒物、手术意外……都是它的手段。你以为是病?其实是‘索祭’。”
她指向那把刀:“它要的不是命,是阳气。孩子每次生病,都是被这把刀偷偷吸取生机。手术越多,阳气越弱,离死就越近。”
女人抱着孩子泣不成声:“那怎么办?还能救吗?”
鄂婆婆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七枚桃木钉,每一枚都刻着符文。
“办法只有一个——破宅斩煞。”
“你要拆我家?”男人急道。
“不止拆。”鄂婆婆目光如炬,“我要把你家西南角的地翻三尺,把那棵树连根拔起,把这把刀当众烧毁,再用雷击木镇住地脉。从此以后,你们一家必须搬离此地,至少五年不得归来。”
“否则?”
“轻则重病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众人默然。
晨光微露,法事开始。
鄂婆婆摇铃诵咒,声音忽高忽低,似人语又似鬼吟。铜铃每响一声,院中落叶便旋转一圈,仿佛有无形之物在空中盘旋。
突然,孩子猛地睁眼——
但那双眼,浑浊无神,嘴角却缓缓扬起,露出不属于孩童的笑容。
“嘻嘻……还要割……再割一次就好……我就圆满了……”
女人吓得几乎松手。
鄂婆婆厉喝一声:“闭嘴!还不滚出来!”
她将桃木钉猛然插入坛角,同时泼出黑狗血。
“哗啦”一声,地面竟渗出暗红色液体,如同血泪涌出。
一股腐臭味弥漫开来。
紧接着,西南角那棵枣树剧烈晃动,树干“咔嚓”裂开一道口子,里面赫然嵌着一块焦黑的人骨手指!
“那是……当年埋刀时,道士留下的‘引煞媒’!”鄂婆婆怒吼,“他把自己的断指与刀同葬,借此操控煞气!这宅子根本不是改运,是养鬼!”
男人跪地痛哭:“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也不晚。”鄂婆婆咬破指尖,在孩子额上画了一道血符,“我先护住他三日魂魄,但这宅不能再住。今日午时前,必须挖出所有异物,送至我处焚烧。”
她盯着那棵树:“尤其是这棵枣树,根已吸尽地煞,结的果子吃了会疯癫。今晚之前,必须烧成灰。”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邻居王婶挎着篮子走来,笑着打招呼:“哟,李家这是做法呢?听说娃儿病得厉害?”
鄂婆婆猛然抬头,眼神一凛:“你是谁?”
“我是王桂兰啊,住你们隔壁十几年了,你不认得我?”
鄂婆婆死死盯着她,忽然冷笑:“你不是王桂兰。她今早去镇上赶集了。”
那“王婶”笑容僵住。
下一秒,她的脸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肌肉组织,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你们……敢动我的根……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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