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文字,是**声音封印**。
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比如雷雨夜、比如用利器触碰碑体、比如……流血——才能激活这段咒语。
而他刚才那一凿,划破了手指,血滴落在碑上。
——成了“血为引”。
他转身想逃,却发现双脚无法移动。
头顶雷光一闪,照见石碑背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
“听者即承,言者即替。”
雨越下越大。
林中寂静无声,唯有那句咒语,在他脑中循环回响。
三天后,陈知远失踪。
有人说,半夜看见他提着煤油灯往老林走,嘴里念念有词,神情恍惚,像个疯子。
也有人说,听见林子里传出断续的诵经声,像是在重复某段古老咒语。
村民结队进山搜寻,只在石碑前发现一摊未干的血迹,和半只被啃咬过的布鞋。鞋底刻着“陈记”二字,是他从县城带来的新鞋。
从此,落云村无人敢近老林。
每逢月圆之夜,林中便会传出模糊低语,像是有人在反复吟诵那段咒语。
偶尔有胆大的猎户远远窥见,石碑旁站着个穿长衫的人影,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老村长临终前,拉着儿子的手,颤声道:
“那咒语……不是让人‘唤魂’的。是山魈设的陷阱。它不能主动现身,只能等‘听见咒语的人’自己说出来。谁说了,谁就是它的替身,替它守碑百年,直到下一个好奇者到来……”
“所以……陈先生他……”
“他已经变成了碑的一部分。”
多年后,落云村因山体滑坡整体搬迁。
老林成了禁地,地图上再无标注。
可仍有驴友误入其中。
他们说,林子深处有块黑色石碑,裂痕纵横,缝隙里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
若是停留太久,耳边便会响起低语:
>“来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旧式长衫的男人站在身后,脸上带着诡异微笑,嘴唇微动——
下一秒,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2. 新来的记者
十年过去。
省城《晨报》派来一名年轻记者,名叫陆沉舟。
二十有五,复姓“陆沉”,单名“舟”,取自“沉舟侧畔千帆过”。他是报社里出了名的“怪人”——专跑灵异新闻,不信命理,却痴迷民间传说。曾独自深入湘西苗寨,调查“赶尸匠”真相;也在川西高原蹲守三个月,只为拍一张“鬼湖倒影”。
这次,他盯上了落云村的“无字碑”。
“你们知道吗?”他在编辑会上侃侃而谈,“民国初年有个教书先生,叫陈知远,因为好奇一句‘唤魂咒’,最后失踪了。当地人说,他是被山魈抓走了。但我查过档案,那片山区根本没有大型猛兽活动记录。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主编皱眉:“你是说……有人害他?”
“我不知道。”陆沉舟推了推眼镜,“但我想去现场看看。说不定,那根本不是灵异事件,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一周后,他抵达已成废墟的落云村。
村庄荒芜,屋舍倾颓,野草爬满墙根。唯一还立着的,是通往老林的那条青石小径。
他背着相机和录音笔,踏入林中。
天色尚早,阳光透过浓密树冠洒下斑驳光影。他一边走,一边记录环境数据:湿度92%、气温骤降5℃、空气中含有微量硫化物……这些异常让他更加确信——这里一定有什么人为机关或心理暗示装置。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那块无字石碑,静静伫立在空地中央。
陆沉舟走近,掏出卷尺测量:高2.1米,宽0.8米,厚0.3米,材质为罕见的玄武岩。表面光滑如镜,底部有一道明显裂痕,正缓缓渗出暗红色液体。
他戴上手套,取样一瓶。
“如果是血,应该还能检测出DNA残留。”他自语。
正欲拍照,忽然听见身后“咔嗒”一声。
回头,无人。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他强作镇定,继续工作。可越是靠近石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越强烈。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好像……有谁在低声说话?
他打开录音笔。
回放音频,果然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的音轨:
“…山有灵……木有声……”
陆沉舟瞳孔一缩。
这声音,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是从石头内部传来的共振。
“难道真是某种声学陷阱?”他思索,“利用地质结构放大特定频率,制造幻听效果?”
他决定留下来过夜。
搭好帐篷,架起红外摄像机,他坐在碑前十米处,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待夜晚降临。
午夜,雷声隐隐。
风起了。
煤油灯晃动,光影摇曳。突然,摄像机屏幕闪过一个人影——
穿长衫,戴圆框眼镜,背对镜头,站在碑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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