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请道士?做法事?”
老人苦笑:“请过。十年前就请过三个道士,都失败了。其中一个还在做法时吐血身亡。他们说,这女人的怨气太重,连地府都难收。”
“那怎么办?”
“要么完成她的愿望,要么……你也变成她那样的东西。”
阿明回到家,整日恍惚。
他开始翻箱倒柜找旧报纸,查十年前的新闻。可那个年代信息闭塞,根本没有记录。他也试着打听,可老一辈人要么不愿提,要么已经记不清。
唯一线索,是老人提到的一个名字——“李金花”。
那是小姑子的名字。
阿明决定去县档案馆碰运气。
三天后,他在泛黄的户籍资料中找到了线索:李金花,嫁至邻市青山镇,夫家姓王。
他记下地址。
当晚,他又梦见了那个女人。
这次,她没有背对他。
她缓缓转过身。
脸惨白如纸,双眼凹陷,嘴角裂开一道缝,像是想要说话。
她抬起手,指向远方。
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帮我……说出来……”
阿明惊醒,满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要么帮她,要么被她吞噬。
3. 真相的裂缝
青山镇不大,依山傍水,民风淳朴。
阿明扮作自来水公司检修工,拿着伪造的工作证进了王家大院。这是栋两层小楼,外墙贴着瓷砖,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院子里晒着腊肉和咸鱼,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
他远远看着那个女人。
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头发烫成小卷,穿着红色毛衣,正指挥儿媳晾被子。她说话嗓门大,语气霸道,一言不合就训人。
正是李金花。
阿明躲在巷口观察了三天。
他发现,这家人对她极为恭敬,甚至有些畏惧。孙子见了她都要磕头叫“太奶奶”,儿子儿媳更是唯命是从,连吃饭都不敢先动筷子。
她活得风光体面。
而她的嫂子,那个被逼死的女人,早已化作孤魂野鬼,在老槐树下徘徊十年。
阿明心中怒火渐起。
第四天,他终于行动。
他趁王家办孙子满月酒,混进宴席。宾客众多,热闹非凡。他坐在角落,默默喝酒,等待时机。
酒过三巡,李金花喝得满脸通红,开始吹嘘自己的“持家之道”。
“我家那口子老实,全靠我撑起来!当年我嫂子嫁进来,好吃懒做,三天两头闹离婚,要分房子分钱!我说不行,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就管教她,打得她不敢吱声!后来她自己想不开,上吊了,嘿,也算是解脱!”
众人哄笑,有人附和:“嫂子性子烈,受不了委屈。”
李金花得意洋洋:“可不是?我早就说了,女人就得管!不管就翻天!”
阿明猛地站起,声音如雷:“你说谎!”
全场骤然安静。
所有人看向他。
李金花眯眼:“你是谁?”
阿明掏出一张照片——是十年前老槐树的照片,树下挂着白绫,隐约可见人影。
“她是被你害死的!”他吼道,“你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最后把她绑上去,假装自尽!村里有人看见!你才是杀人凶手!”
人群哗然。
李金花脸色剧变:“胡说八道!你哪来的?谁指使你的?保安!把他轰出去!”
两名壮汉上前拉扯。
阿明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我都录下来了!你还说自己管教她?你刚才亲口说‘打得她不敢吱声’!这就是证据!”
他打开播放键。
李金花的声音清晰传出:“打得她不敢吱声!”
全场死寂。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天啊……难道真是她干的?”
“难怪当年死得那么蹊跷……”
李金花暴跳如雷:“假的!这是栽赃!报警!报警抓他!”
警察来了。
阿明早备好说辞:“我只是个普通村民,听长辈讲过这事,觉得不公,所以想替死者讨个说法。录音是我偷录的,我知道违法,我愿意接受处罚。”
警方带走他协助调查。
但舆论已经炸锅。
第二天,本地论坛爆出“满月酒揭十年前命案”,视频流传全网。记者闻风而动,纷纷前往青山镇采访。
王家陷入风暴中心。
李金花闭门不出,儿子儿媳焦头烂额。
一周后,当年知情的两位老人被找到,证实了部分事实:确实有人目睹李金花虐待嫂子,也曾听她说“不如让她死”。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谋杀,但社会舆论已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成了“恶毒小姑子”的代名词。
孙子学校要求家长写道歉信,儿媳提出离婚,连亲戚都断了往来。
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奶奶”,如今人人避之不及。
一个月后,阿明回到村里。
他站在老槐树下,点燃香烛,摆上一碗清水、一碟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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