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在无垠的虚空中高速航行,依靠着韩玉以银钥权限不断微调航向,避开了一些天然的空间乱流和危险的星尘漩涡。越是接近玉简标注的坐标,周遭的星空便越发显得“异常”。
原本稀疏的星辰逐渐变得密集,星光却诡异地黯淡下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光辉。虚空中开始漂浮着一些巨大的、散发着微弱莹光的植物残骸,有的如同枯萎的巨藤,绵延数千里,有的则像是破碎的花瓣,边缘流转着奇异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无数种药香的特殊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吸上一口都让人感觉精神一振,但在这勃勃生机之下,又隐隐潜藏着一丝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
这里,已是“万药天”影响力所及的边缘区域。
“看来坐标无误,万药天确实即将在此片星域显现。”一位听雨阁的长老望着舷窗外的景象,语气带着惊叹与凝重。
韩玉默默感应着,眉心的银光如同最精密的罗盘,捕捉着空间中每一丝细微的规则涟漪。“空间结构正在变得不稳定,最多还有一日,入口便会彻底洞开。”
就在这时,星舟的探测法阵发出了警示——侧前方出现了一艘造型古朴、通体由某种暗金色木材炼制而成的楼船,船身上烙印着一个玄奥的八卦罗盘图案,正是天机阁的标志。
对方也发现了他们,楼船缓缓靠近,一道虹桥自对方船头延伸而至,文若虚爽朗的笑声随之传来:“韩道友,刃道友,别来无恙?”
韩玉与刃对视一眼,带领四位长老踏上虹桥,来到了天机阁的楼船之上。甲板上,文若虚带着四人早已等候在此。除了文若虚本人,另一名执事是一位不苟言笑、手持拂尘的老道,道号“玄玑子”。三位客卿长老则分别是:一位背负长剑、神色冷峻的中年剑修(凌云客),一位手持药锄、笑容和蔼的老妪(百草婆),以及一位笼罩在宽大黑袍中、气息阴森难以分辨面目的神秘人(影煞)。
这五人,除了影煞气息难测,其余四人皆是不弱于听雨阁长老的好手,尤其是玄玑子和凌云客,给韩玉的感觉,实力恐怕接近化神巅峰。天机阁此次,确实是精锐尽出。
“文执事,玄玑子前辈,诸位道友。”韩玉拱手见礼,不卑不亢。刃则只是冷漠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天机阁众人,尤其在影煞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但那瞬间的审视,却让除了文若虚和玄玑子外的其他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文若虚似乎毫不在意刃的冷漠,笑着介绍双方。当介绍到影煞时,他只简单道:“影煞道友擅长潜行匿迹与奇门遁甲,于探索秘境大有裨益。”
那影煞微微颔首,黑袍下传来一声沙哑低沉的“幸会”,便不再多言。
双方寒暄几句,便进入了正题。文若虚取出一面布满星辰光点的罗盘,罗盘中央指针正剧烈震颤,指向虚空某处。
“根据我阁推演,万药天入口将于六个时辰后,于前方三百万里处的‘药灵星涡’中心正式开启。入口维持时间预计不超过三日。”文若虚神色严肃起来,“进入之后,空间规则混乱,我等很可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区域。这是我阁根据古籍和近期推演,绘制的大致区域地图,虽不完整,但聊胜于无。”
他递给韩玉和听雨阁长老每人一枚玉简。韩玉神识探入,发现里面是一幅残缺不全的地图,标注着诸如“百草原”、“千毒泽”、“万木岭”、“神药谷”等区域名称,而“九叶还魂草”可能存在的区域,被标记在地图最深处、也是最危险的“轮回药圃”附近。
“多谢。”韩玉收下玉简,也将听雨阁整理的一些关于万药天内常见禁制和危险妖兽的资料复制了一份交给文若虚,算是礼尚往来。
“韩道友,”文若虚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于那‘镜影’之事,近日可还有感应?”
韩玉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偶有察觉,但对方似乎隐匿更深了。想必是知道我们有所防备。”他并未透露自己看到的具体景象。
文若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进入之后,还需多加小心。那‘镜影’之力,在万药天这种规则特殊之地,恐怕更能发挥其诡谲之处。”
双方又商议了一些汇合信号以及遭遇强敌时的简单策应方案,便各自返回星舟,静待入口开启。
六个时辰转瞬即逝。
当星舟抵达那片被称为“药灵星涡”的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彩色灵气漩涡构成的星云状结构,缓缓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尘埃。漩涡中心,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绸布,剧烈扭曲、折叠,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浓郁到极致的药香几乎凝成实质,化作七彩的霞光在漩涡边缘流淌。
“入口要开了!”有人惊呼。
只见漩涡中心那扭曲到极致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混沌光芒的通道!通道内部光怪陆离,隐约可见山川河流、奇花异草的虚影一闪而过,磅礴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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