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韩玉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但眉宇间那抹惊悸与凝重却挥之不去。刃扶着他坐下,渡过去一缕精纯的煞气——这力量属性虽与韩玉的灵力迥异,却带着一种毁灭中蕴含生机的奇特韵律,勉强能帮助稳定他震荡的灵魂。
“看到了什么?”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扶着他的手却稳如磐石。
韩玉闭目调息片刻,将脑海中那混乱诡异的画面重新梳理,缓缓道:“我借助银钥权限,本想进一步推演‘万药天’内部的安全路径,却似乎……触动了某种预设的警戒机制,或者说,被‘反向窥视’了。”
他详细描述了看到的景象:那片生机勃勃却又危机四伏的万药天,那株确凿无疑的九叶还魂草,以及那骤然涌现、布满空间的碎裂镜影,还有镜影深处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
“那双眼睛……给我的感觉,与‘镜主’这个称谓非常契合。祂并非亲自降临,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显化,或者说,是隔着无尽时空投来的一瞥。”韩玉指尖按着仍在隐隐作痛的眉心,“但即便如此,也差点让我灵魂受创。对方对‘银钥’权限的了解,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甚至能借此设下陷阱,反向追踪我的推演。”
刃沉默地听着,暗红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那愈发沉淀的杀意。他不懂太多弯弯绕绕的规则算计,但他明白一点:敌人很强,并且已经张开了网。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撕碎这张网,砍死布网的人。
“必须去。”刃陈述事实,不是为了九叶还魂草,而是为了斩草除根。被动防御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知道了敌人在哪里设伏,那就主动杀过去。
“当然要去。”韩玉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陷阱又如何?只要九叶还魂草是真的,就算是幽冥地府,我也要闯进去把它摘出来。”他顿了顿,看向刃,“不过,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之前的计划是隐秘潜入,快速取药。但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早已算准了我们会去,隐秘已无意义。”
“那就杀进去。”刃言简意赅。
韩玉微微摇头:“硬拼是下策。我们需要更多的‘变数’。”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天机阁不是想结善缘吗?不是对‘银钥’好奇吗?那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很快,韩玉和刃将他们遭遇刺客、发现“镜影道标”、以及韩玉推演看到的景象(隐去了关于镜主眼睛的具体感受) selectively 地告知了云鹤执事,并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云鹤执事听闻“镜影道标”竟已渗透如此之深,甚至韩玉的推演都被反向利用,更是骇然。他完全赞同韩玉的判断,“万药天”已成龙潭虎穴。
“韩小友的意思是……将计就计?甚至,拉天机阁下水?”云鹤执事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不错。”韩玉点头,“天机阁送来消息,无论其本意是借刀杀人还是另有所图,他们必然对‘万药天’和‘镜主’有所了解。我们不妨主动接触他们,表示愿意合作,共同探索‘万药天’,并以‘交流银钥权限心得’为饵。有他们这个‘变数’加入,至少能分散‘镜主’势力的注意力,为我们创造机会。”
“风险在于,与虎谋皮。”云鹤执事沉吟。
“无妨。”刃冷冷开口,“皆是猎物。”在他眼中,无论是“镜主”还是天机阁,若敢阻挠,皆是可杀之敌。
云鹤执事看着眼前这一智一勇、配合默契的两人,心中感慨,最终重重点头:“好!老夫这就以听雨阁的名义,正式向天机阁发出合作邀请,并将‘镜影道标’之事稍作透露,看看他们的反应。”
消息通过特殊渠道很快传了出去。
仅仅一天后,天机阁便有了回音。依旧是那位文若虚执事,他亲自前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对听雨阁内部发生的惊变一无所知。
观星阁偏殿,阵法禁制全开。
“听闻贵阁近日有些‘小麻烦’?”文若虚端起灵茶,轻轻啜了一口,语气关切,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韩玉眉心的银光,以及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后、气息却比上次更加深不可测的刃。
“文执事消息灵通。”云鹤执事不动声色,“些许宵小,不足挂齿。倒是贵阁提供的‘万药天’消息,似乎引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文若虚放下茶杯,笑容不变:“万象诸天,机缘往往与风险并存。我天机阁只负责提供信息,至于如何把握,全凭各位道友自身运数。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韩玉,“若韩道友觉得此行风险过大,我阁倒是可以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
“哦?何种帮助?”韩玉配合地问道,银灰色的眼眸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一丝担忧。
“我天机阁对那‘镜影’之力,也略有研究。”文若虚缓缓道,语气平淡,却抛出了一个重磅信息,“或许可以提供给韩道友一些辨识、乃至暂时屏蔽那‘道标’感应的法门。当然,作为交换,希望韩道友在‘万药天’中,若有所得,尤其是关于某些……古老规则印记的发现,能与我阁共享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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