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关心你的私生活。”孙兆云抬起手,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手指关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调。
“那是你的自由。但有一点——”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她,带着厨师长特有的威严,“别影响工作。一丝一毫都不行。福满楼的招牌,不能因为任何人的任何事情蒙尘。”
叶如娇闻言,心里那块高高悬起的巨石“咚”地一声落了地,紧绷的肩膀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微微下沉松弛下来。她立刻保证道,声音里注入一股被赦免般的轻快和坚定:“绝对不会!孙老大您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嗯,”孙兆云似乎对她的表态还算满意,翻开手边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目光如扫描仪般快速掠过上面的内容,“今天有重要宴会,三十桌,标准很高。
其中有几位是老主顾,点名了要尝你的拿手绝活——‘孔雀开屏’。这道点心是今天的门面之一,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到极致。”
“是!我一定做好!保证不出任何差错!”叶如娇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如释重负后的干劲。
离开那间令人屏息的办公室,叶如娇轻轻带上门,几乎是立刻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后背软软地靠在了冰凉瓷砖贴面的走廊墙上,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平复那还在砰砰急跳的心脏。
看来孙兆云确实如传闻所言,只在乎厨房这一亩三分地的产出和质量,并不打算介入或干涉她与韩振宇之间的那点“私事”,这目前看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白色厨师服的衣领,重新挂上那副惯有的、混合着自信与些许慵懒风情的笑容,迈着比来时轻快了许多的步伐,回到了面点间。
王淑英立刻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凑了过来,眼中的八卦之火燃烧得更加炽烈:“老孙跟你说啥了?没为难你吧?”她一边问着,手里还下意识地揉着那团面,仿佛捏的不是面团,而是她急切的好奇心。
“没啊,就是特意提醒我今天宴会的重要性,重点叮嘱了一下‘孔雀开屏’必须做好,客人都点名了。”叶如娇轻描淡写地说,开始熟练地系上她那条干净的围裙,动作流畅优雅。
“哎哟喂!那就好!可吓死我了!”王淑英立刻夸张地拍着自己丰满的胸口,做出一个大大松口气的表情,眉毛眼睛都跟着动,“我还以为他要因为那些风言风语给你小鞋穿呢!昨晚我听人说,好像看见白天齐去找过孙老大,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是去告你状,找你麻烦呢!”
叶如娇手上系带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仿佛只是弹掉了一点灰尘:“白天齐?她找我麻烦干什么?难道…求爱不成就落井下石?但是,白天齐也不是那种人啊…。”她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王淑英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还警惕地瞟了一眼砧板区的方向:“天齐这傻小子有股子轴劲,估计是怕你被韩总给骗了,怕你吃亏。”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叶如娇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但她脸上很快镇定下来,甚至还能扯出一个无关痛痒的微笑:“是吗?这还像他的一贯作风。”她转过身,开始专心清点今天要用的高级面粉、澄粉和各种馅料原料,将那些突如其来的心绪波动强行压下。
无论别人如何猜测,无论白天齐或刘庆娟在想什么,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稳稳当当地做好眼前这场宴会的点心,绝不能出任何岔子。这才是她在福满楼立足、乃至通向更高处的根本。
整个上午,庞大的厨房彻底化身为一台精密而喧闹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高速运转,沉浸在备战宴会的紧张忙碌之中。
叶如娇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制作她的招牌点心“孔雀开屏”上。她细心称量面粉和水的比例,和面、揉面、醒面,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然后,她那仿佛被上帝亲吻过的灵巧手指开始施展魔法,捏、搓、挑、刻,将一团团无奇的面团幻化成孔雀优雅修长的脖颈、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的尾羽形态。
再用菠菜汁、南瓜泥、甜菜根汁、紫薯粉等天然食材调制出缤纷绚烂的色彩,用细小的镊子一点点赋予这只“孔雀”生命。在这专注的艺术创作过程中,那些关于流言、关于王杰、关于各种审视目光的不愉快,暂时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哟!咱们的面点西施今天更是光彩照人了啊!”熬添啓端着一大盘待处理的凉菜配料从面点间路过,忍不住又停下脚步,咧着嘴打趣道,眼睛在叶如娇姣好的身段上飞快地扫了一圈,“啧啧,是不是得到了爱情的充分滋润啊?这皮肤,这气色,都快赶上我这水灵灵的黄瓜了!”
叶如娇连头都没抬,专注地给孔雀尾巴点上一颗“眼睛”,嘴上却不饶人:“熬哥,我看你是昨天的酒还没醒呢?还是皮又痒了,想念二娘那‘温柔体贴’的扯耳朵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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