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清新,寒意袭人。陈阳推开窗户,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向外望去,只见巷口的青砖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比昨日厚了一些,宛如一层细盐撒在上面,晶莹剔透。
陈阳匆匆洗漱完毕,穿上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傅星送给他的编织笔套揣进兜里。这个笔套是傅星亲手编织的,虽然只完成了一半,但已经足够精致,陈阳对它视若珍宝。
当他走到门口,正准备伸手去碰门环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叮铃”两声,声音比昨日更加轻柔,仿佛生怕会惊散那清晨的霜气。这熟悉的铃声让陈阳心中一动,他立刻知道是谁来了。
他抬眼望去,傅星正弯腰擦着自行车座上的霜,旧棉袄的领口沾了点白霜,侧脸被晨光映得发暖。见陈阳出来,傅星直起身,把车往他身边推了推,车筐里的深蓝色笔套露了出来,针脚比半织时整齐了些:“织完了,你试试合不合用。”
陈阳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笔套,就觉出里面藏了东西——硬邦邦的,裹在毛线里。他没拆开看,只是攥着笔套往口袋里塞,暖手宝在怀里焐得发烫,和笔套的温度叠在一起。“你怎么不等我喊你?”陈阳问,见傅星的睫毛上还挂着霜粒,想来等了不少时候。
傅星蹬了下脚蹬子,车把往他这边偏了偏:“怕你着急,早来会儿等着。”说话时,他从车筐里掏出个油纸包,往陈阳手里塞,“巷口张奶奶刚烤的红薯,还热着,你揣怀里暖手。”油纸包印着烤红薯的焦香,陈阳捏了捏,热乎气顺着指缝往袖口钻,和上次的糖三角一样,都是刚出炉就揣来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结霜的石板路上,泛着微微的寒光。两人并肩而行,傅星骑着自行车,车轮缓缓地碾过石板路,发出“沙沙”的声响。陈阳跟在一旁,步伐轻盈,与傅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傅星骑车的速度比昨日更慢了一些,陈阳心里明白,他是担心石板路上的霜会让车子打滑,所以故意稳着车速。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车轮与石板路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
眼看着就要走到巷口了,傅星突然停下了自行车。他轻盈地跳下车子,然后弯腰从车座下拽出一个布包。布包的颜色是浅灰色的,看起来有些旧,但却十分干净。
“这是我妈昨晚给我缝的暖手袋内衬,”傅星将布包递给陈阳,微笑着说道,“你那个旧内衬都磨破了,换上这个会软和一些。”
陈阳接过布包,手感柔软,仿佛还带着傅星妈妈的温度。他注意到,这块布和傅星缠钢笔的胶布是同一种料子,显然是从同一块旧布上裁下来的。
陈阳感激地看着傅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他感受到了傅星的细心和关怀。
陈阳接过布包,刚要道谢,就见傅星伸手帮他理了理围巾——指尖蹭过他的下颌,像霜粒化了似的,凉得他缩了缩脖子。“围巾又歪了,”傅星的声音带着点笑,“昨天给你的野菊花没洒吧?我闻着你身上有香味。”陈阳往口袋里按了按装菊花的布袋,刚要说话,就见傅星蹬上车往前骑了两步,耳尖沾着的霜粒化了水,看着润润的。
早读课才刚刚上到一半,教室里一片朗朗的读书声,陈阳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板书的间隙,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傅星送给他的笔套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这个笔套是深蓝色的毛线编织而成的,织得十分密实,摸起来柔软又厚实。笔套的边缘还细心地缝了一圈浅灰色的线,不仅让整个笔套看起来更加精致,还能刚好护住钢笔的笔尖,防止它被磨损。
陈阳满心欢喜地将已经修好的钢笔塞进笔套里,正准备把它放回桌肚时,突然感觉到笔套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心里有些好奇,于是便将笔套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旧书签。这张书签是用硬纸壳做的,上面画着两株野菊花,花瓣是用橘色的墨水涂的,颜色和傅星给他的奶糖一模一样。书签的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钢笔别摔了,这次缠了线防滑。”
陈阳一眼就认出这是傅星的笔迹,字写得很工整,末尾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比他在笔记本上画的那个更加圆润一些。
陈阳把书签夹在英语课本里,刚翻到傅星抄短语的那页,就见旁边的傅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转头看过去,傅星正低头写题,嘴角却微微翘着,课本边露出半截浅灰色的布——是暖手袋内衬的料子,想来傅星昨晚织完笔套,又缝内衬到很晚。
上午的物理课,老师带了实验器材,教室里闹哄哄的。傅星被安排和陈阳一组,两人凑在讲台边调酒精灯,傅星怕陈阳被烫到,特意把酒精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扶着试管,我来点火。”傅星说,指尖捏着火柴盒,划火柴时火星溅出来,他下意识往陈阳身前挡了挡,自己的袖口却被燎了个小窟窿。陈阳看见时,傅星已经把火柴扔了,正低头调火焰,像是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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