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醒时,窗台上的木头星星还沾着点晨露,晨光漫过窗棂,把星纹的影子拓在床头柜上。他摸了摸枕边的布兜,里面是妈妈刚蒸好的菜包,菜馅是昨天特意剁的白菜香菇——昨晚吃饭时提了句陈阳爱吃咸口,妈妈今天一早就换了花样,还往布兜里塞了袋剥好的橘子,“上午干活累,吃点水果润润喉”。
他趿着鞋走到院门口,就见巷口的老槐树底下,陈阳正弯腰调自行车链。晨光落在他发顶,把碎发染成浅金,车筐里除了保温桶和咸菜罐,还立着块巴掌大的小木板,边缘磨得光滑,一看就是特意修整过的。
“早啊,”傅星跑过去时,陈阳刚把车链调好,直起身时指尖还沾着点机油,“你怎么不叫我?”陈阳把布兜往他手里塞了塞,保温桶的温乎气透过帆布传过来:“看你窗户还没亮,想让你多睡会儿——这是我奶奶腌的芥菜,昨天你说粥配咸菜好吃,我特意装了一罐。”他又指了指车筐里的木板,“我爷爷找的旧松木,说猫窝搭个顶,下雨就淋不着了。”
傅星捏了捏布兜里的橘子,冰凉的果皮贴着掌心:“我妈蒸了菜包,白菜香菇馅的,还有橘子,等下喂完小猫吃。”说话间,他瞥见陈阳的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个小布囊,里面鼓鼓囊囊的,“这里面是什么?”陈阳笑着把布囊递过来,里面是几个缠了棉线的小铜钉:“钉木板用的,怕铁钉钉进去劈了木头,我爷爷教我用铜钉,软和,还不生锈。”
两人推着车往篱笆那边走,路边的野菊花开得正盛,黄的白的缀在草丛里,沾着的露水被晨光映得像小珠子。快到篱笆时,就听见小猫的叫声比昨天脆了些,大猫先跳出来,绕着陈阳的裤脚蹭了蹭,奶猫们也跟着钻出来,有只胆子大的,直接往傅星脚边扑,爪子勾住了他的裤腿。
“看来是饿了。”陈阳蹲下来,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红薯粥,还冒着热气。他又从布兜里掏出玉米饼,掰了半块揉碎,混着昨天剩下的小鱼干,放在掌心。傅星也蹲下来,把菜包掰了点皮,递到另一只奶猫嘴边,那小猫闻了闻,小口小口地啃起来,尾巴轻轻晃着。
喂完猫,陈阳把小木板拿出来,比了比猫窝的大小,又从车筐里拿出把小锤子:“我先把木板钉在窝顶上,你帮我扶着点,别歪了。”傅星点点头,双手扶着木板的边缘,指尖刚碰到木头,就被陈阳按住了:“小心点,木刺没磨干净,别扎到手。”他说着,从布囊里掏出块细砂纸,快速把木板边缘又磨了一遍,“这样就好了。”
傅星看着他低头磨木头的样子,发梢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只能看见他抿着的嘴角。陈阳钉钉子时很轻,铜钉顺着木头纹理慢慢敲进去,生怕震到窝里的小猫。傅星扶着木板,偶尔帮他递钉子,指尖碰在一起时,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锤子敲在铜钉上的“笃笃”声,混着小猫的轻叫,落在晨光里。
刚把木顶钉好,傅星忽然“哎呀”了一声——刚才递钉子时没拿稳,小锤子滑下来,砸到了他的指尖。陈阳立刻放下锤子,抓过他的手看:“怎么样?砸疼了没?”傅星的指尖有点红,他摇摇头:“没事,不疼。”陈阳却皱着眉,从他的布兜里翻出创可贴——正是昨天妈妈装的那十个,他小心地把傅星指尖的灰擦干净,把创可贴缠在上面,还轻轻吹了吹:“下次递东西慢点,别着急。”
往车间走的路上,傅星忽然停住脚,蹲在路边摘了朵野菊花。花瓣是嫩黄色的,他把花递到陈阳面前:“这个给你,插在车筐里,好看。”陈阳愣了一下,接过菊花,指尖碰到花瓣,软乎乎的。他把花插在车筐的咸菜罐旁边,黄灿灿的一朵,衬着帆布车筐,倒真的好看。“我也给你摘一朵。”陈阳说着,蹲下来摘了朵白色的野菊,递到傅星手里,“这个白的,配你昨天的木头星星。”
到车间时,李师傅已经把昨天分类好的零件摆成了一排,旁边还放着张泛黄的图纸。见他们来,李师傅把图纸递过来:“今天教你们装零件,先看图纸,哪个零件装在哪,尺寸对不对,都得看清楚——这台旧播种机,装好了还能给队里用。”
傅星和陈阳凑在一起看图纸,图纸上的线条密密麻麻,傅星看了半天,指着一个圆圈问:“李师傅,这个是装轴承的地方吗?”李师傅点点头:“对,装的时候要先涂黄油,不然轴承转不动。”陈阳接过图纸,又指了指另一个符号:“那这个是装齿轮的吧?昨天磨的那个小齿轮,是不是装在这里?”李师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看来昨天的磨零件没白学。”
两人分工合作,陈阳负责涂黄油,傅星负责递零件。陈阳拿着黄油枪,往轴承里挤黄油时,指尖沾了点,傅星递过纸巾:“擦一擦,等下沾到衣服上不好洗。”陈阳接过纸巾擦了擦,又把涂好黄油的轴承递给傅星:“小心点拿,别掉了。”傅星刚把轴承往轴上装,就听见“咔嗒”一声,轴承没对准,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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