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醒时,窗棂上还沾着层薄霜,晨光透过霜花,在枕头上投下细碎的亮斑。他摸了摸枕边的布兜,里面是妈妈凌晨蒸好的豆沙包,还带着温乎气——昨晚特意跟妈妈说少放糖,陈阳不爱吃太甜的,妈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知道你们俩口味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仿佛一只警惕的猫。当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时,突然,一阵轻微的“哗啦”声从巷口传来,那是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早晨却格外清晰。
傅星心中一动,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门去。果然,在巷口的槐树下,他看到了陈阳。陈阳正推着自行车,静静地站在那里,车筐里除了那个熟悉的保温桶外,还多了一个玻璃罐。傅星定睛一看,那正是他昨天送给陈阳的小鱼干!
不仅如此,在小鱼干旁边,还多了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仿佛里面装满了什么宝贝。傅星定睛一看,隐约能看见布包里冒出的热气,那股温暖的气息,让他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早,”陈阳见他来,先把玻璃罐递过来,指尖碰了碰傅星的手背,“我早上把小鱼干倒出来晾了晾,怕太咸,小猫不爱吃。”傅星接过罐子,罐口还留着陈阳指尖的温度,他低头应了声“谢谢”,耳尖有点热,又把布兜递过去:“我妈蒸的豆沙包,没放太多糖,你尝尝。”
两人推着车往篱笆那边走,路边的玉米叶上还挂着霜,被晨光一照,像撒了层碎银子。刚走到篱笆边,就听见小猫的轻叫,那只大猫先从窝里钻出来,见他们来,绕着傅星的裤脚蹭了蹭,身后的奶猫也跟着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比昨天大胆了些,敢往傅星手边凑了。
“看来它们记着咱们呢,”陈阳笑着蹲下来,打开玻璃罐,倒出些小鱼干在掌心,又掰了半块豆沙包,揉碎了混在一起,“先喂点干的,等下再给它们喝红薯粥。”傅星也蹲下来,看着奶猫怯生生地凑到陈阳掌心边,小口小口地吃着,大猫则守在旁边,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尾巴轻轻晃着。
喂完小猫,陈阳从车筐里拿出块旧布——是昨天回家后找的,比之前那块更厚些,还晒过太阳,带着点皂角香。“昨天看窝有点潮,”他把旧布铺在窝上面,又把傅星带来的干草添了些进去,“今天风大,盖着能暖和点。”傅星帮着把布边压好,指尖蹭过陈阳的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窝里的小猫蜷在一起,心里都软乎乎的。
往车间走的路上,陈阳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递给傅星:“昨天背《岳阳楼记》,我把难记的句子标了拼音,你要是忘了,就看看这个。”傅星翻开本子,只见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难认的字旁边都标着拼音,还有些小注解,比如“浮光跃金”旁边写着“像波光闪着金子”。他指尖摸着纸页上的字迹,温温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你特意写的?”陈阳挠了挠头,笑了笑:“昨天晚上没事,就想着写下来,你背的时候能方便点。”
到车间时,李师傅已经在拆一台旧播种机了,机器上还沾着些泥土和机油,零件散落在旁边的木板上。见他们来,李师傅直起腰,指了指那些零件:“今天教你们拆旧零件,分辨好坏——你们俩先把这些零件分类,能要的放左边,不能用的放右边,下午再教你们怎么修。”
傅星和陈阳应了声,走到木板边蹲下来。陈阳先拿起一个轴承,对着光看了看,又转了转里面的滚珠:“这个轴承还能用,滚珠没磨损,就是有点锈,等下擦干净就行。”傅星也拿起一个轴承,学着陈阳的样子转了转,滚珠有点卡,他皱了皱眉:“这个是不是不能用了?”陈阳凑过来,接过轴承仔细看了看,指尖碰到傅星的手背:“也不是不能用,就是里面的黄油干了,等下加点黄油,还能凑合用。”
两人一边分类,一边聊天。傅星拿起一个小齿轮,齿轮上的齿有点变形,他刚想放进“不能用”的堆里,陈阳拦住他:“这个齿轮还能修,把变形的齿磨平点,装在小机器上还能用——我爷爷以前教过我,等下我教你磨。”傅星点头,把齿轮放在“能要”的堆里,又拿起一个垫片,看了半天:“这个是铜垫片吗?颜色好像比昨天的暗点。”陈阳凑过来,和他一起看着垫片:“是铜的,就是有点氧化了,擦干净就亮了——你看,铜垫片的边是软的,铁垫片的边硬,一掰就能分清。”
分类到一半,傅星不小心把一个小齿轮碰掉在地上,齿轮滚到了机器底下。他刚想伸手去够,陈阳已经先蹲下来,伸手往机器底下探:“我来,你别碰着机器上的螺丝,刮到手。”傅星看着陈阳的手在机器底下摸索,指尖因为之前磨零件,有点发红,还沾了点机油。很快,陈阳把齿轮捡了出来,递给傅星时,傅星忽然发现他的虎口处有个小伤口,还渗着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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