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傅星帮我出的主意。”陈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最大的一块肉夹给傅星。
傅星笑了笑,又把肉夹回陈阳碗里:“你应得的,这都是你辛苦修零件换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默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就像两棵相互依偎的小草,在风雨中互相扶持,共同成长。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陈阳的技术越来越熟练,车间里的机床不管出什么故障,他都能很快找到问题所在,修好的零件也越来越多。王师傅对他赞不绝口,经常在其他师傅面前夸他聪明能干。
傅星也渐渐适应了办公室的工作,他不仅把厂里的账目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提出了很多节约成本的建议,深得厂长的器重。他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英语,准备参加成人高考,继续深造。
这天晚上,陈阳正在宿舍修理一个齿轮,傅星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地跑进来:“陈阳,你看!深圳要举办首届机械技能大赛了,冠军奖金有一千块呢!”
陈阳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真的?”
“真的,你看这报纸上写的。”傅星把报纸递给他,“你技术这么好,肯定能拿冠军!”
陈阳看着报纸上的比赛信息,心里有些犹豫:“我才学了三个月,能行吗?”
“怎么不行?”傅星拍着他的肩膀,“你比车间里那些老工人都厉害,我对你有信心。我帮你报名,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我给你当后勤。”
在傅星的鼓励下,陈阳报了名。从那天起,他更加努力地学习技术,傅星则帮他收集各种比赛资料,还特意去图书馆借了《机械技能大赛指南》。每天晚上,车间里的工人都走光了,陈阳还在练习拆装机床,傅星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陪着他。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车间,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机床的轰鸣声早已停止,车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陈阳专注地拆着机床,傅星静静地看着他,灯光下,陈阳的侧脸线条分明,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坚定。
“累了吧,歇会儿。”傅星递过一瓶水。
陈阳接过水喝了一口,抹了抹汗:“不累,一想到能拿冠军,我就浑身是劲。”
傅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把散落的零件整理好。他知道,陈阳这么努力,不仅仅是为了那一千块奖金,更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比赛前两周,陈阳在练习修复一台老式铣床的变速箱时卡了壳。那台铣床用了快十年,变速箱里的齿轮磨损严重,齿牙间的间隙忽大忽小,他反复调试了三天,组装后机床运转还是有异响。晚上回宿舍,他对着拆开的齿轮发呆,傅星端着刚热好的粥走进来,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放下粥凑过去看:“是齿轮啮合的问题?”
陈阳点点头:“王师傅说这种老齿轮磨损不均匀,得算精准的间隙补偿值,但我总也算不对。”傅星拿起他的笔记本翻了翻,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据,突然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上次王师傅教的‘阶梯式补偿法’,是不是能试试?按齿轮磨损程度分区域算补偿值。”
陈阳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连夜回车间,按傅星说的方法重新测量计算,把磨损最严重的齿段补偿值加大,轻微磨损的地方减小,折腾到后半夜,终于让铣床平稳运转起来。第二天王师傅来检查,听着铣床均匀的运转声,难得夸了句:“这脑子转得够快,比我年轻时强。”
比赛的消息在厂里传开后,车间里的老工人李师傅总爱打趣陈阳:“小陈啊,别白费力气了,那比赛都是给大厂的技术员准备的,咱们这种小厂的学徒凑啥热闹?”陈阳每次都只是笑笑,手上的活却没停。傅星私下里跟他说:“李师傅是觉得自己当年没机会参加,心里有点别扭,别往心里去。”陈阳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跟谁比,就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能行不。”
傅星这边也没闲着,他在核对第三季度采购账时,发现厂里从老供应商那里进的轴承价格比市场均价高了近三成。他拿着报价单去找采购科的老张,老张支支吾吾地说:“老熟人了,价格贵点但质量有保证。”傅星不放心,趁周末跑了趟华强北的机械配件市场,拿着轴承样品问了五家店,发现有两家的同型号轴承精度达标,价格却便宜四成。
他把比价表和检测报告拿给厂长时,厂长皱着眉说:“换供应商风险大,万一质量出问题怎么办?”傅星早有准备,拿出陈阳修复零件的记录:“厂长您看,陈阳修复的零件精度都能达到新机标准,就算新轴承有点小问题,咱们自己也能修。而且按每月的采购量,换供应商一年能省五千多块。”厂长盯着报表算了半天,最终拍板:“先订一批试试,你跟着陈阳一起把关质量。”
比赛前三天,陈阳突然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厉害,傅星请了半天假,跑遍附近的诊所给他拿药,又在宿舍用小炉子煮姜汤。陈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叨着比赛流程,傅星坐在床边给他擦额头,轻声说:“放心,我把比赛实操的步骤都写在纸上了,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才能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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