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的字 “伯言” 都知道!墨苏心里一沉,抬头看向文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查我?”
“我姓徐,名渭,字文长。” 文士微笑,“你可以叫我徐先生。至于为什么查你 —— 你捡了不该捡的东西,看了不该看的字,还破解了不该破解的密信,自然会有人注意到你。”
“你是粘杆处的人?” 墨苏脱口而出。
徐渭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知道粘杆处。不错,我是粘杆处‘外三堂’的堂主,专门负责搜罗像你这样的人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墨苏,你父亲的冤案,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真相?” 墨苏猛地攥紧拳头,“我父亲到底是被谁陷害的?是不是三阿哥?还是大阿哥?”
徐渭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墨苏面前:“都不是。你父亲是被人当枪使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墨苏,“这是当年你父亲弹劾闽浙总督的奏折底稿,是我们从刑部档案馆里调出来的。你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墨苏接过奏折,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是父亲的,内容和他记忆中一样,列举了闽浙总督贪墨漕粮的证据。可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奏折末尾提到 “闽浙总督与诚亲王门人纳兰氏往来密切” 这句话,笔迹比前面的淡了些,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这……” 墨苏抬头,“这是被人篡改过的?”
“没错。” 徐渭点头,“当年设计你父亲的,是四爷府的一位谋士。他知道你父亲刚正不阿,又查到闽浙总督贪墨,便故意在奏折里添了‘诚亲王门人’这一句,让你父亲去弹劾三阿哥的人。这样一来,无论弹劾成功与否,都会引发太子党与三爷党的争斗,四爷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墨苏如遭雷击,瘫坐在竹榻上。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被三阿哥或大阿哥陷害,却没想到,背后还有四爷党的影子!“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父亲只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为什么要利用他?”
“因为你父亲有个别人没有的本事 —— 墨家隐字诀。” 徐渭说,“你祖父曾是万历年间的锦衣卫文书官,传下的密写术天下独一份。四爷党早就想拉拢你父亲,可你父亲不愿卷入党争,便只能用这种方式,逼他入局。可惜,你父亲性子太直,没看清其中的阴谋,最后落得个病死狱中的下场。”
墨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奏折上,晕开了淡墨。他想起父亲在狱中写的信,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到头来,父亲连清白都没能保住,成了皇子博弈的牺牲品。
“那…… 伪造书信的人,是谁?” 墨苏哽咽着问。
“是三爷府的幕僚,姓陈,就是你在文渊阁见过的那个陈编修。” 徐渭说,“他模仿你父亲的笔迹,伪造了那封‘通敌信’,栽赃你父亲。而这一切,四爷党早就知道,却没有阻止 —— 他们要的,就是你父亲死,让太子党和三爷党彻底结仇。”
真相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墨苏的心上。他恨三阿哥的狠辣,恨四爷的算计,更恨自己的无能,五年来只能靠抄书度日,连父亲的冤屈都查不出来。
“现在,你还想报仇吗?” 徐渭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墨苏抹掉眼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决绝:“想。不管是三阿哥、四爷,还是那个陈编修,我都要他们为我父亲的死付出代价。”
“好。” 徐渭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你要知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连这些人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报仇了。唯一的办法,是加入我们 —— 粘杆处。”
“加入你们?为四爷办事?” 墨苏愣住,“他是利用我父亲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他办事?”
“因为只有四爷能给你报仇的机会。” 徐渭说,“四爷现在虽然低调,却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只要你帮他登上皇位,他一句话,就能为你父亲平反,让那些陷害你父亲的人,一个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反之,如果你拒绝,那你今天就会‘失足’掉进永定河,没人会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一边是仇人,一边是唯一的复仇机会。墨苏陷入了两难 —— 他恨四爷的算计,可又不得不承认,徐渭说得对,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报仇。
“我需要考虑。” 墨苏说。
“你没有时间考虑。” 徐渭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放在桌上,“这是八爷党‘潜龙阁’的密信,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你能破解,就证明你有资格加入粘杆处;如果不能,你就永远留在这里。”
墨苏看向那封密信,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打开来,里面是一张纸,写着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看起来是首普通的诗,可墨苏知道,这绝没这么简单。他想起父亲教过的 “字中藏字” 之术,仔细看起诗中的字来。“乌” 字的繁体 “乌” 少了一点,“霜” 字的 “雨” 字头多了一竖,“江” 字的 “氵” 变成了 “冫”,“渔” 字的 “鱼” 少了一横 —— 这些都是异体字,是密信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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