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刚才匆忙间默记的关键信息在脑中又过了一遍,尤其是那“斧凿之痕”和“无名男尸怀揣半块木牌”。然后,他将卷宗仔细放回抽屉,推回原位。
走出档案室时,李老头依旧在藤椅里假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回到秘书处,已是下班时分。科里空无一人。继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心中波澜起伏。周秘书长显然已经察觉了他的意图。这条查探的路,眼看就要被堵死。
难道就此放弃?让父亲守护一生的秘密,让那运河底的冤魂,永远沉寂?
他不甘心。
夜里,他再次联系了张承武,将今日发现尽数告知。
张承武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方沉声道:“周文渊……果然是他!继祖,你不能再待在秘书处了,太危险!我立刻想办法,把你调出来!”
“调出来?那这案子……”
“案子要查,但不能这样查!”张承武语气坚决,“周胖子在省府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如同羊入虎口。你必须先脱身!至于卷宗……既然知道了位置和内容,总有办法弄到副本或者更确凿的证据。你现在立刻写个辞呈,理由你自己想,明早就递上去!剩下的,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继祖心乱如麻。辞职能否顺利?周秘书长会轻易放他走吗?离开了省府,又该如何继续追查?
他铺开信纸,却一时不知如何下笔。窗外,省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这个时代模糊而复杂的轮廓。他仿佛看到父亲陈渡沉默而坚定的身影,站在运河边,望着他。
这条路,注定崎岖难行。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铁柜深处藏着的奸佞与冤屈,必须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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