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从怀中取出一张拓印的模糊图案,呈上前:“样式古老,像是前朝水运漕帮的信物,但又有些不同。上面的纹路,和宫里早年流失的一些图样,有几分相似之处。”
胤祥看着那拓印,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漕帮……运河……宫中之物……”他喃喃自语,一条模糊的线似乎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当年那艘沉船,运的恐怕不只是‘瓷器’吧?或许,还有更紧要的东西,比如……某些见不得光的信物、账册,或者……能牵连不少人的把柄。”
他抬起头,看向德安:“那个赵师爷,是张县令的心腹?”
“是,此人颇有些心机,与三教九流都有牵扯。”
“找个机会,‘请’他过来坐坐。”胤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必惊动张县令。本王想听听,这落马集的水,到底有多深。”
“嗻!”德安领命,躬身退下。
胤祥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他望着跳动的灯花,心中波澜微起。追查额娘遗物,竟似乎牵出了一桩陈年旧案,这案子里,有宫闱,有漕运,有地方官吏,如今又多了个身份成谜、引得各方关注的哑巴。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而他,这个看似路过的王爷,已然成了棋局中,最关键的那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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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宅。
张县令也没睡,听着赵师爷的禀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夜探大牢?江湖人?”他捻着胡须,在屋里踱步,“这哑巴,到底什么来头?”
“属下也不知。”赵师爷苦着脸,“不过老爷,京里贵人明日就到,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乱子了。那哑巴就是个祸根,留着迟早要出事!还有药局里那个,眼看也不中用了,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县令停下脚步,眼神闪烁。他何尝不想快刀斩乱麻?但怡亲王就在眼皮子底下,万一……
“再等等。”他最终咬了咬牙,“等贵人走了!把牢里和药局都给本官看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尤其是那个哑巴,多派两班人守着!”
“嗻!”赵师爷应道,心里却暗自嘀咕,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色更深,落马集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各方势力在它体内蠕动、角力。哑巴握着那块冰冷的木牌,怡亲王布下了网,张县令提心吊胆,而深山里的老船公等人,还在饥饿与恐惧中挣扎。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网的中心,似乎是那个沉默的哑巴,以及他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惊天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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