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贩子。”阿青低声道,“或许能搭他们的船。”
他们悄悄靠近。那伙人很警觉,立刻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一个汉子提刀喝问。
“过路的,想搭船南下。”阿青站出来。
那汉子打量他们:“船满了,找别家吧。”
阿青不退反进,亮出短刀:“四海货栈的货,也敢不接?”
那汉子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一个老者从阴影中走出,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
“四海的人?”老者声音沙哑,“有何凭证?”
阿青不答,反而问道:“可是盐帮的兄弟?”
老者眯起眼:“是又如何?”
“家师姓顾,单名一个文字。”阿青说,“可曾听过?”
老者脸色微变,上下打量阿青:“顾文的徒弟?”
“正是。”
老者沉默片刻,挥挥手:“上船吧。”
船不大,装满了盐包,他们只能挤在船尾。船夫摇橹,船悄悄离岸,顺流南下。
老者坐在船头,不时看阿青一眼。陈渡紧张地抱着木匣,生怕出什么意外。
行出数里,老者突然开口:“顾文……还好吗?”
阿青沉默一瞬:“家师已仙逝。”
老者长叹一声:“可惜了。当年在盐帮,就数他最讲义气。”
原来这老者曾是盐帮旧部,与顾老有旧交。
“你们这是要去哪?”老者问。
“南下,送信。”
老者看看他们,又看看陈渡怀里的木匣,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一路可不太平。四海的人到处在找几个南边来的,带着孩子的。”
陈渡心里一紧。阿青却面不改色:“多谢提醒。”
船行一夜,天快亮时,在一处荒滩靠岸。
“只能送到这里了。”老者说,“再往南就是四海的势力范围,我们不便露面。”
阿青拱手:“大恩不言谢。”
老者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一点盘缠,拿着。”又指指南方,“顺着河走,三十里外有个叫白沙镇的地方,那里或许有你们要找的人。”
告别老者,三人继续沿河南下。晨雾弥漫,河面看不清对岸。
小栓走累了,陈渡又背起他。孩子的重量让他感到踏实。
“阿青,”他忽然问,“如果……如果我们真的送到了,会改变什么吗?”
阿青走在前面,背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不知道。”她说,“但总要有人试试。”
雾散了,太阳升起,河面金光闪闪。
陈渡看着前方蜿蜒的河道,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运河千年,见证了多少兴亡,却依旧东流。
怀里的木匣不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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