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小栓的病加重了,浑身滚烫。陈渡用海水给他擦身降温,但效果不大。
“得找药。”阿青说,“岛上可能有草药。”
她出去找药,陈渡留在洞里照顾小栓。孩子烧得说明话,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周爷爷。
天黑透了,阿青还没回来。陈渡开始担心,把短刀握在手里。
洞外传来脚步声。陈渡警觉地起身,却看见阿青搀着个人进来——是顾老!
顾老比记忆中苍老许多,满头白发,但眼神依然锐利。
“孩子,”他摸摸陈渡的头,“受苦了。”
他又查看小栓的情况,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倒出粒药丸喂给小栓。
“这是......”陈渡想问什么,被顾老摆手制止。
“先救人。”
药很有效,小栓的烧渐渐退了,呼吸平稳下来。
顾老这才坐下,长叹一声:“你们父亲他......”
陈渡的心揪紧了:“我爹怎么了?”
“他为了掩护我们,故意暴露行踪,把追兵引开了。”顾老的声音低沉,“现在生死未卜。”
陈渡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阿青扶住他。
“为什么......”他声音发抖。
“为了这个。”顾老从怀中取出那个紫檀木匣。
木匣在油灯下泛着幽光,上面的河图洛书仿佛活了过来。
“这里面装的,是能扳倒袁首辅的关键证据。”顾老说,“你父亲用性命护住了它。”
陈渡想起父亲最后的叮嘱,想起那封至今未送出的信。原来父亲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现在怎么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老打开木匣。里面没有长生散,只有几封密信和一本账册。
“这些是袁首辅通敌卖国的证据。”顾老说,“只要送到京城,就能还天下一个公道。”
“怎么送?”
顾老看向阿青:“阿青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人接应。”
后半夜,接应的船来了。是条双桅帆船,比独眼龙那条气派得多。
船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姓郑,说话带着闽南口音。
“快上船,”他说,“趁夜走。”
船在夜色中启航。陈渡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龟岛。父亲的身影仿佛就在岛上,微笑着向他挥手。
“爹......”他轻声呼唤,海风带走了他的声音。
帆船破浪前行,船头劈开墨色的海水。星星很亮,像撒在天鹅绒上的钻石。
小栓醒了,走到他身边。
“哥,你看。”他指着远方。
海天相接处,露出一线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使命,才刚刚启程。
海风猎猎,帆船向着曙光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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