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得找个地方过夜。按老汉说的,往南走了约莫十里,果然看见大片芦苇荡。
芦苇很高,比人还高。他们在里面找了个干燥的地方,铺上草。
夜里很冷,露水很重。陈渡把小栓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
“哥,俺冷。”
“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后半夜,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芦苇叶上,噼里啪啦的响。陈渡用身子挡着小栓,自己浑身湿透。
天亮了,雨也停了。小栓醒了,看见陈渡浑身湿透,眼圈红了。
“哥,你冷不?”
“不冷。”
其实陈渡的嘴唇都冻紫了。
他们在芦苇荡里躲了三天。白天不敢生火,只能吃干粮。干粮吃完了,就挖芦苇根充饥。
小栓又发烧了,脸通红。陈渡去采了些芦苇根,捣碎了敷在他额头上。
“哥,俺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
第四天,干粮彻底没了。陈渡决定冒险出去找吃的。
“你在这等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小栓抓住他的衣角:“哥,你别去......”
“听话。”
出了芦苇荡,外面是片稻田。稻子快熟了,金灿灿的。陈渡摘了几穗,揣在怀里。
回去的路上,看见几个官兵在盘查行人。他赶紧躲进路旁的沟里,等官兵走远了才敢动。
回到芦苇荡,小栓正眼巴巴地等着。看见稻穗,眼睛亮了。
陈渡把稻穗搓出米,和小栓分着吃了。生米很硬,但能充饥。
“哥,咱们还要走多久?”
“走到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安全?”
陈渡答不上来。
在芦苇荡又躲了两天,小栓的病好了些。但陈渡的脚伤加重了,伤口化脓,走路一瘸一拐。
一天清晨,他在芦苇荡边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记号——是三块石头垒成的三角形,尖角指向南方。
和山洞前发现的记号一样。
陈渡的心跳加快了。这一定是阿青留下的。
他回到藏身处,摇醒小栓:“走了。”
“去哪?”
“跟着记号走。”
他们沿着记号指示的方向走。每走一段路,就能发现新的记号:有时是折断的树枝,有时是垒起的石块。
记号带着他们穿过稻田,越过溪流,走进一片竹林。
竹林很深,很静。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竹林深处,有个小木屋。屋前种着草药,晾着衣服。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青站在门口。
“来了?”她说,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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