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妈的目光刚触到葡萄,瞳孔便猛地一缩,先前的冷意瞬间崩了个干净。
她几乎是抢一般接过葡萄,指尖抚过冰凉的果粒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连眼角的纹路都染上了笑意:“哎呀,你这小伙子,来就来嘛,还带这么金贵的东西!”
她的语气也热络得像见了熟客:“我叫花仙影,你以后叫我花姐姐就行!”
“花姐姐。”
李一强忍着笑意应下,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花月灵已经鼓着腮帮子,活像只气炸的小仓鼠。
“妈!哪有这样的!他是我朋友,你让他叫你姐姐,我该叫他什么?”
花月灵气得跺了跺脚,连垂在肩头的发丝都炸了起来。
花仙影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捧着葡萄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招呼李一:“咱们精灵族不讲那些虚礼,各论各的!你叫你的姐姐,她叫她的朋友,不耽误!快进来,我刚烤了灵蜜糕,配葡萄正好!”
花月灵僵在原地,看着自家老妈转眼就和“外人”打成一片的背影,气得直磨牙。
李一忍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却被小姑娘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都是你这串葡萄的错!
三人刚跨过精灵屋的藤门,一声咆哮便如惊雷般炸响在天地间——
不是寻常妖兽的嘶吼,是带着蛮荒暴戾的狂啸,震得头顶晶神木的枝叶簌簌乱抖,屋角的海螺风铃碎成了粉末。
花仙影手中的葡萄“啪嗒”掉在地上,她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原本温婉的眉眼拧成一团,死死盯着水晶屏障外的雾气;
花月灵更是浑身一僵,下意识抓住李一的衣袖,耳朵尖耷拉下来,声音都发颤:“是……是‘蚀月凶煞’的气息!长老们说过的上古凶物!”
李一沉下脸,指尖的灵力瞬间提聚。
他顺着两精灵惊惶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灰黑雾气突然像被巨手搅动,翻涌着形成一道旋转的浊浪,“轰隆隆”的沉重脚步声从雾心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震得远处的山石都在滚落。
一个山岳般的身影,正从雾中缓缓“挤”出来——不是走,是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硬生生将雾气撑开。
几对猩红的竖瞳最先刺破混沌,大得堪比人族的木屋,瞳仁里翻涌着浓稠的血光,扫过晶木林时,连空气都像被烧得发烫。
四足如撑天巨柱,踏在地上陷出半丈深的坑,黑血顺着破损的蹄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点点黑斑;
躯干更是宽阔得能遮住半个血月,八臂如虬龙般粗壮,每只手都握着不同的凶器——断矛、碎斧、带刺的锁链,臂甲早已锈成铁渣,却仍死死嵌在腐烂的肌肉里。
它浑身的肌肉像泡烂的腐肉,青黑的脓水顺着铠甲的裂缝往下淌,多处肌肉早已消融,露出的白骨泛着森冷的暗光,却仍支撑着这具庞大的躯体。
最诡异的是它的肩头——本该是四颗头颅的位置,如今空了一处,平滑的断口像被利刃一刀切过,截面还凝着早已发黑的血痂。
剩下的三颗头颅各呈诡异:
左侧是具白骨骷髅,眼窝中燃着幽绿鬼火,下颌骨咔嗒咔嗒地开合,似在念诵无人能懂的咒文;
中间那颗惨白如纸,脸皮紧绷着贴在骨头上,青黑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森白的獠牙,活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僵尸;
右侧那颗则头戴鎏金高冠,残存的半张脸本是俊朗贵气的轮廓,眼尾还带着几分雍容,可另一半脸早已腐烂见骨,眼球悬在眼眶外,腐肉挂在高冠上,贵气与狰狞搅在一处,比纯粹的恐怖更令人毛骨悚然。
李一的神识刚触到那凶物的气息,便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这东西的凶煞之气,竟比他见过的鬼怪还要浓烈数倍。
“不对劲……寻常血月只会引动低阶秽气,怎么可能召来这种上古凶物!”
花仙影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话音未落,晶木林深处突然响起“呜——”的尖锐号角,像山风刮过空谷——那是精灵族最高级别的警报。
花仙影足尖一点,淡紫纱裙在光屏障上划出一道弧线,瞬间与空中几道身影汇合:
为首者身披缀满晶片的银甲,白发如瀑,正是精灵族长;她身侧四位长老各持木杖,杖头的灵晶亮得刺眼,显然已将灵力提至巅峰。
“那是族长和长老们。”
花月灵拽了拽李一的衣袖,小脸紧绷着,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空中精灵们的传音,“他们说……蚀月凶煞只在天灾中出现。”
李一点头,目光紧锁着那座山岳般的凶物。
精灵族的木杖已亮起翠绿灵光,蚀月凶煞的八臂也缓缓抬起,断矛上的黑血滴落在地,冒出阵阵黑烟,空气里的张力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凶煞却突然顿住了——它迈到晶木林光屏障前的巨足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下一秒,那颗头戴鎏金高冠的头颅,竟缓缓转向了精灵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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