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秘境深处,寒潭泛着粼粼碎光。
李一踏过覆满苍苔的石阶,便见吞月玄龟正趴在潭心石上晒背,龟甲上的星纹在雾中若隐若现;
紫电灵蛇则盘在旁侧的千年古松上,淡紫鳞片偶尔闪过一丝微芒,像把月光揉进了肌理。
“七日后,我会在青云山重开道场。” 李一的声音落进雾里,惊起潭面几圈涟漪。
“早该如此了。”
紫电灵蛇的女声温软如浸露银铃,她缓缓吐了吐信子,蛇尾轻扫松枝,震落几片带着晨露的针叶。
“当年大帝威慑诸天之时,青云道场的香火能漫过整座山巅,我至今还记得,阵旗招展时连云霞都染了金。”
吞月玄龟猛地晃了晃脑袋,潭水顺着龟甲纹路往下淌,苍老的嗓音裹着万年的厚重:
“老龟守着这秘境万年,总算能盼到道场重立的日子了。”
它说着,龟甲上的星纹忽然亮了亮,似是映出了旧日繁华。
“对了 ——”
紫电灵蛇的蛇瞳骤然凝亮,尾巴轻轻拍了拍松干,“青云山深处,藏着大帝当年设下的古阵,若能启用,正好做道场的守护大阵,比你新布的阵稳妥百倍。”
“竟有此事?”
李一眼睛倏地亮了,上前一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古阵如何开启?”
刚愁着道场防御不足,便得了这么个消息,简直是瞌睡递来的锦缎枕头。
“开启倒不难。”
紫电灵蛇微微垂首,目光扫过寒潭,“我与老龟联手引动本源,便能唤醒阵基。可问题是…… 当年大战后,大阵损了几处关键阵眼,修补起来难如登天。”
“修补?要怎么补?” 李一追问,心刚提起来又悬了半截。
吞月玄龟慢腾腾地缩了缩四肢,像是在翻找深埋的记忆,半晌才吐了个水泡:
“记不清了…… 只隐约记得,当初设阵时,用的是织过银河的天公星丝做阵轴,裹着幽冥本源的混沌纸做阵面,再掺些天材地宝和神石、玄晶之类的东西”
“天材地宝和神石、玄晶在秘境中倒有不少,足够修补大阵。”
李一听后刚松了口气,就听紫电灵蛇叹道:“可天公星丝与冥王混沌纸,那是亿万年难遇的至宝!自大帝陨落后,这两样东西早就在三界断了踪迹,去哪寻?”
“也不是非得用这两样。”
吞月玄龟忽然抬了抬头,龟眼半眯着,“当年大帝留过话,若找不到原材,用别的宝物替代也行,就是…… 就是效果差些。”
“差些?”
紫电灵蛇猛地提高了声音,蛇尾重重拍在松根的青石上,震得石屑纷飞。
“那是天差地别!用替代品撑死了挡得住金仙,若遇上上古妖魔,大阵跟纸糊的似的!”
吞月玄龟被她的气势噎了噎,缩了缩脑袋,嘀咕道:“总比没阵可用强吧……”
李一望着二兽焦灼的模样,忽然勾了勾唇角,指尖在身侧轻轻一捻,眼底漫开细碎的光:“巧了,这次入秘境,我正好遇上了天公与冥王。”
“你说什么?!”
紫电灵蛇猛地从松枝上直起身,淡紫鳞片瞬间炸起细碎的电光,蛇瞳骤缩成两道竖线,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你竟真见着他们了?那可是比宇宙还古老的大神!当年三界动荡,我们跟着大帝巡游诸天,绕了九域二十八洲,也只敢在瑶池会时,远远瞅过天公织星的银梭、冥王披身的玄袍,连近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吞月玄龟更是猛地抬起头,龟甲上的星纹骤然亮得刺眼,连慢腾腾的动作都快了几分,爪子在潭石上抓出浅浅的印痕:
“不可能,不可能…… 他们早该隐入鸿蒙了,亿万年来,除了传说,谁还真能见着?你莫不是认错了?”
李一没急着辩解,只笑着抬了抬右手,掌心缓缓展开。
先是一缕纤细的银芒从他指尖溢出,那银芒落地的瞬间,竟化作半尺长的星丝 ——
丝身上缠绕着细碎的光屑,像是把银河的碎片织在了里面,轻轻一动,便有若有若无的星轨纹路在丝上流转,连周围的雾都染上了淡淡的星辉。
紧接着,一张泛着幽光的薄纸从他袖中飘出,落在星丝旁。
那纸色如深潭,却又透着极淡的金纹,边缘似有幽冥的寒气萦绕,明明轻飘飘的,却让人觉得沉得能压下三界的喧嚣 —— 正是冥王混沌纸。
“这、这是……”
吞月玄龟的龟眼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变调的惊叹。
“真的是天公星丝!还有冥王混沌纸!你、你居然真的拿到了?!”
它激动得在潭石上转了个圈,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松枝。
紫电灵蛇更是直接从松树上滑了下来,蛇尾在青石上打了个结都没察觉,蛇瞳死死盯着李一掌心的至宝,声音都在发颤:
“我、我没看错吧?这星丝上的银河光屑,还有混沌纸边缘的幽冥气…… 是真的!当年大帝的阵图上,我见过一模一样的气息!你、你到底是怎么从两位大神手里拿到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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