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谷外的临时营地,像块粗糙的补丁,贴在青山绿水间,显得格外扎眼。三十多个没被允许进内谷的青壮,用树枝、茅草和从附近捡的破烂油布,搭起了十几间简易窝棚——窝棚矮得只能弯腰进去,顶上的茅草铺得稀稀拉拉,风一吹就晃,像是随时会塌。营地中央挖了个土灶,灶上放着个破陶罐,里面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粥,这是他们一天唯一的口粮。
土地是现开的,土层薄,还藏着不少碎石,一锄头下去,“当”的一声,能把锄头刃磕出个小缺口。那个满脸胡茬的溃兵头目叫周虎,以前是镇北军的小兵,仗着有点力气,在营地里当了头,每天指使别人干活,自己却蹲在窝棚旁抽烟,眼神阴鸷地盯着星火谷的方向,嘴里还时不时骂骂咧咧:“妈的,凭什么他们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在外面受苦?”
旁边的青皮李四也跟着附和:“就是!听说里面有粟米糕,还有肉干,咱们却只能喝野菜粥!虎哥,咱们得想个办法,进去捞点好处!”
其他几个溃兵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里面肯定有粮仓,要是能抢点粮食,咱们就不用在这受气了!”“我看谷后的山壁好像不太高,晚上说不定能爬进去!”
周虎眯了眯眼,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别声张!等晚上再说!”
这天下午,负责给外营送水的张婶和刘婶挑着水罐过来。张婶走在前面,刚把水罐放在土灶旁,就听到周虎的窝棚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她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了听,隐约听到“里面粮食多”“爬进去”“抢点”之类的词,心里一下子慌了,赶紧拉了拉刘婶的衣角,两人挑着空水罐,快步往谷里走,水罐晃得水都洒了出来。
回到谷里,张婶和刘婶直奔林晚的窝棚,脸色发白,声音都在抖:“林姑娘,俺们……俺们刚才送水的时候,听到那几个兵痞在偷偷商量,说要爬进谷里抢粮食!您可得赶紧想办法啊!”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赶紧让人去叫谢景珩和赵铁柱。赵铁柱一听就火了,抓起身边的木矛:“妈的!这些龟孙子还敢闹事!我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好好审审!”说着就要往外走。
谢景珩赶紧拦住他,摇了摇头:“别冲动!咱们现在只有张婶和刘婶的证词,没有证据,要是直接抓人,那些外营的人说不定会跟着起哄,到时候不好收拾。而且,咱们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想什么时候动手,有什么计划。”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咱们加强监视,看看他们到底想什么时候动手,等他们行动了,再抓现行,这样他们就没话说了。”
赵铁柱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谢景珩说得对,只能按捺住怒火:“那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外营附近埋伏,再派几个暗哨盯着周虎的窝棚!”
谢景珩点了点头:“还要加强谷内的防御,尤其是谷后的山壁,那里地势相对陡峭,防守薄弱,他们很可能从那里爬进来。让王莽带几个人,在山壁下埋伏,准备好套索和火把,一旦有动静,就动手。”
接下来的几天,星火谷对外营的监视变得格外严密。了望塔上的赵峰,望远镜几乎不离手,时刻盯着外营的动静;赵铁柱带了五个护卫,伪装成砍柴的,在离外营不远的树林里埋伏,手里握着弓箭;王莽则带了十个护卫,在谷后的山壁下挖了个隐蔽的坑,铺上茅草,躲在里面,手里拿着套索,旁边还放着几支火把。
外营的周虎等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依旧每天磨洋工,晚上则在窝棚里偷偷商量计划。他们观察了几天,发现谷后的山壁防守最薄弱,只有两个护卫白天巡逻,晚上就没人了,便决定在月黑风高的晚上,爬进谷里,先找粮仓,抢点粮食,要是能抢到武器,就趁机闹事,让星火谷的人不敢再小瞧他们。
这天晚上,月亮被乌云遮住,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虎和另一个溃兵张强,偷偷摸出窝棚,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往谷后的山壁走去。他们的动作很轻,脚步踩在腐叶上,几乎没发出声音,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两人来到山壁下,周虎抬头看了看,山壁上长着不少藤蔓,足够他们攀爬。他对张强使了个眼色,两人抓住藤蔓,慢慢往上爬。周虎爬在前面,心里盘算着:爬进谷里后,先找粮仓的位置,粮仓肯定有护卫看守,得想办法引开护卫,然后抢粮食,要是能找到武器库,就更好了。
他们爬了约莫一半,离山顶还有一丈远,心里正窃喜,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大喝:“动手!”紧接着,几支火把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山壁!
“不好!有埋伏!”周虎心里一惊,想往下爬,可刚一动,就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套索!张强也慌了,想挣脱藤蔓往下跳,却也被套索套住了腰!
埋伏在山顶的护卫猛地拉拽套索,周虎和张强失去平衡,从藤蔓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山壁下的草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等他们挣扎,王莽就带着护卫冲了过来,用绳子把他们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了布条,防止他们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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