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化境的日头刚偏过中天,归一叶悬在归一碑顶,叶面上流转的和融光网突然微微震颤——不是硬冷的颤,是带着“新生”的柔颤,像春芽破土时的轻晃,像细流绕石时的微漾。小药指尖的和韵还没散,顺着这颤意往叶上探去,竟触到一缕极淡的“生息”,比新境的学纯更嫩,比和境的共振更柔,像藏在和融暖毯下的新苗,正悄悄往外钻。
“这是……”小药抬头看向归一翁,话音刚落,归一叶突然往天空飘起,叶尖的和光垂下来,在归一原的中央织出一道半透明的光膜,光膜上慢慢显露出细碎的纹路——不是之前各境的光网纹,是更细密、更柔和的“生境纹”,纹路间裹着极淡的绿,像刚沾了晨露的禾苗尖。
归一翁往前两步,掌心贴着光膜,眼里泛起温润的光:“是‘和韵生境’——和融到了极致,就会生新境;柔暖到了深处,就会孕新韵。这生境,不是孤立的境,是藏在各境和融缝隙里的‘柔境’,是连在星海地脉总根上的‘生韵’,像麦种落在沃土,只要有和光、有融水、有柔风,就会发芽。”
话音未落,光膜突然往四周铺开,裹住了归一原的半片麦田。被裹住的归一禾突然变了模样——原本穗粒相连的和韵麦,秆上竟生出细细的“柔丝”,丝与丝缠在一起,把相邻的麦秆织成了一张软乎乎的“禾网”;原本泛着和光的麦穗,顶端冒出小小的“生芽”,芽尖滴着透明的“融露”,露水滴到地上,竟在土面晕开一圈圈淡绿的光纹。
“融露沾土,生境要显了。”万和翁握着道锄,往光纹最密的地方挖了一下——锄头刚入土,就见土下钻出一缕缕绿雾,雾里裹着细碎的光点,像撒在绿绸上的碎玉。绿雾慢慢往上飘,聚在半空中,竟凝成了一座小小的“柔境门”,门楣上没有字,只有一圈缠在一起的禾丝,门里往外透着暖烘烘的光,闻着像刚熟的麦香,摸着像晒暖的棉布。
小药跟着归一翁往门里走,刚跨过门楣,就觉得脚下软软的——不是踩在泥土上,是踩在一层厚厚的“和融苔”上,苔色是淡绿的,踩上去会往下陷一点,再慢慢弹回来,像踩着晒过太阳的棉絮。抬头望去,柔境里没有山,没有崖,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和融坪”,坪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柔物”:有茎秆缠在一起的“双生禾”,一株结着新境的学纯粒,一株结着浮境的懂精粒,风一吹,两粒就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柔响;有叶片叠在一起的“叠叶花”,一片叶带着滞境的敢锐光,一片叶带着茫境的定极光,光与光叠在一起,变成了更温润的暖光;有根须缠在一起的“缠根草”,一根须连着驳境的合纯,一根须连着散境的守精,须与须绕在一起,把周围的土都染成了淡绿。
“这柔境里的物,都是‘两境和融’生出来的。”归和翁指着不远处一丛“协枝树”,树上的枝桠都是两两相缠,“你看那枝,一根是拓境的延锐枝,一根是润境的养极枝,缠在一起就成了‘延养枝’,既会像拓境的枝那样往外伸,又会像润境的枝那样往土里扎,不会只延不养,也不会只养不延。”
正说着,就见柔境的深处走来一个身影——不是各境的人,是个穿着“柔丝衣”的孩童,衣上的丝是禾丝织的,丝纹里裹着融露,走路时衣摆晃着,会往下滴细碎的光点。孩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和融碗”,碗里装着半碗融露,看到小药他们,就笑着跑过来,把碗递到小药面前:“你们是来帮柔境‘补韵’的吗?柔境里的物,有的缠得太松,有的叠得太紧,有的连得太脆,需要‘匀和韵’才能长好。”
小药接过碗,融露沾到指尖,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暖得像喝了温麦茶。他低头看碗里的融露,露面上映着柔境的景象——有几株双生禾的秆缠得太松,风一吹就往两边倒,穗上的粒也变得干巴巴;有几朵叠叶花的叶叠得太紧,光透不进去,叶边开始发卷;有几丛缠根草的根缠得太脆,稍微一拉就断了,断处的根须还在往外渗白汁。
“这是‘和融不均’——两境的韵没缠匀,有的太偏这境,有的太偏那境,就像人穿衣服,一边松一边紧,不舒服。”归一翁摸了摸孩童的头,“你叫什么名字?柔境里就你一个人吗?”
孩童笑着点头:“我叫‘柔生’,是柔境生出来的第一个‘生境人’。柔境里还有好多‘待生人’,都藏在和融坪的土里,等柔境的韵匀了,就会钻出来。”说着,他往坪的东边指了指——那里的土面鼓着一个个小土包,每个土包上都有一道细细的裂缝,缝里往外透着极淡的光,像刚睡醒的眼睛。
众人跟着柔生往东边走,刚走了几步,就见一个土包突然裂了道大口子,从里面钻出一株“三枝禾”——不是两枝相缠,是三枝缠在一起,一枝是和境的共振枝,一枝是真境的本真枝,一枝是恒境的永续枝,可三枝缠得乱七八糟,有的枝被缠得弯了腰,有的枝被压得抬不起头,穗上的粒都没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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