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坐在归一塔下,掌心的归一叶还凝着明心蝶的光,叶面上的明心砂却突然泛起一层温润的晕——不是尘心的土黄,不是明心的清透,是带着厚重的“澄”,像万源井底沉淀了千年的泉,又像归极炉中炼了百次的铜。这晕慢慢漫开,竟在叶上凝成一方小小的“澄心砚”,砚台是用归一原的土烧制的,砚池里盛着半池“澄心墨”,墨色不浓不淡,却能映出各境人“心的道痕”:归极炉工的道痕是铁水浇铸的“韧”,太无星民的道痕是星石刻就的“坚”,通玄魂灵的道痕是魂雾织就的“柔”,尘心村人的道痕是麦籽焐热的“实”——砚台边缘还刻着一行细字:“澄心见道,道在心中”。
“是‘澄心的召’。”老妇人的声音从塔下的藤荫里传来,她手里多了一支“澄心笔”,笔杆是心墟芦塘的老芦根做的,笔毫是万源荷池的老荷须编的,“之前你懂了归心是‘连心’,归一为‘合心’,尘心是‘实心’,明心是‘见性’,现在要懂澄心是‘归道’——归心让心相印,归一让心相融,尘心让心扎根,明心让心见性,可心要是找不着自己的道,见了性也只是‘见而不行’,扎了根也只是‘扎而不进’,就像砚里没墨,笔再好也写不出字。”
小药低头看那方澄心砚,砚池里的澄心墨突然漾起涟漪,映出的道痕开始动起来:炉工的铁水道痕里,藏着他三十年扛柴不歇的“恒”;星民的星石道痕里,裹着他三十年踩星不辍的“毅”;魂灵的魂雾道痕里,缠着他三十年飘雾不散的“持”;村人的麦籽道痕里,浸着他三十年种麦不断的“守”——这些藏在道痕里的字,像一颗颗埋在墨里的珠,慢慢浮到砚池表面。
“澄心不是‘寻别人的道’,是‘澄自己的心’。”老妇人握着澄心笔,蘸了蘸砚池里的墨,在塔壁上轻轻一点,点出一个“道”字,字里竟映着小药自己的影:背着小药箱走过归极境,手上沾着火山灰却没丢过添柴的活;揣着归心果穿过太无界,脚上沾着星石霜却没停过找星石的路;握着归一叶飘在通玄境,衣上沾着魂雾却没断过陪魂灵的行;提着麦饼蹲在尘里村,裤脚沾着田埂土却没忘过帮村人的事——这些影在“道”字里晃,像一串写在心上的行。
话音刚落,澄心砚突然从归一叶上飘起来,往归一原的深处飞去。小药赶紧起身跟上,刚走出归一台,就见前方的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迷道沙”,沙里裹着无数“歧心的念”:“我是炉工,道就是打铁,不用管暖不暖”“我是星民,道就是采星,不用问亮不亮”“我是魂灵,道就是飘雾,不用顾稳不稳”“我是村人,道就是种麦,不用想实不实”——这些念落在路边的明心草上,草叶上的明心相开始褪色,炉工的铁暖慢慢变凉,星民的石亮慢慢变暗,魂灵的雾柔慢慢变散,村人的麦实慢慢变空。
“迷道沙会迷了心的道。”老妇人加快脚步,澄心笔的笔毫在沙上划过,留下一道墨色的路,“就像这笔,没蘸墨写不出道;心没澄明,找不着自己的路。你要跟着澄心砚,找到‘澄心池’,用澄心墨描清每个人心里的道痕,让他们走对自己的路。”
顺着澄心砚的牵引,小药走进一片从未见过的“澄心谷”。谷里没有树,只有一望无际的“道痕石”,石头是半灰半白的,每块石上都刻着各境人的“迷道影”:归极的炉工正站在炉前发呆,手里握着烧红的铁,却不知道该浇铸什么;太无的星民正坐在星石上叹气,怀里抱着发亮的星石,却不知道该刻些什么;通玄的魂灵正飘在雾里打转,手里攥着柔雾,却不知道该往哪飘;尘里的村人正蹲在田埂上皱眉,手里捏着麦籽,却不知道该种在哪——这些影在石上晃,像一个个困在岔路口的人。
“澄心谷里的石,都是‘心的道碑’。”老妇人用澄心笔蘸了蘸澄心墨,在一块道痕石上轻轻描了描,墨过之处,石上的迷道影慢慢淡去,露出里面的“真道痕”:炉工的道碑上,铁水浇铸的“韧”字慢慢发亮,映出他帮星民暖手的影;星民的道碑上,星石刻就的“坚”字慢慢发光,映出他帮魂灵亮路的影;魂灵的道碑上,魂雾织就的“柔”字慢慢发亮,映出他帮村人稳麦的影;村人的道碑上,麦籽焐热的“实”字慢慢发光,映出他帮菱翁送麦的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只是被迷道沙盖了,被歧心念遮了——澄心就是用墨描清道痕,让心跟着道走,不偏不倚。”
澄心砚突然停在一块最大的道痕石前,石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歧”字,字里藏着所有境人的迷道影:炉工的“只打铁不暖人”,星民的“只采星不亮路”,魂灵的“只飘雾不稳麦”,村人的“只种麦不送粮”,菱翁的“只采菱不编篮”,芦翁的“只编席不制垫”,荷翁的“只煮茶不送暖”——这些影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把道痕石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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