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坐在归一塔下,掌心的归一叶还沾着尘心草的香,叶面上的尘心露却突然泛起一层细碎的光——不是尘心的土黄,也不是归一的柔和,是带着清透的“明”,像心墟潭里被月光照透的水,又像万源井中映着星子的波。这光慢慢聚成一只小小的“明心蝶”,蝶翅上印着无数极细的纹路,凑近了看,竟是各境人“心的本相”:归极炉工的本相是块烧红的铁,藏着扛柴时的韧;太无星民的本相是颗发亮的星石,裹着踩星时的坚;通玄魂灵的本相是缕飘着的雾,缠着飘雾时的柔;尘里村人的本相是粒饱满的麦籽,浸着种麦时的实——蝶绕着归一叶飞了三圈,突然往归一塔的塔顶飘去,翅尖扫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明心纹”。
“是‘明心的召’。”老妇人的声音从塔侧的藤丛里传来,她手里多了一盏“明心灯”,灯盏是归一菱塘的菱壳做的,灯芯是心墟芦塘的芦绒,“之前你懂了归心是‘连心’,归一为‘合心’,尘心是‘实心’,现在要懂明心是‘见性’——归心让心相印,归一让心相融,尘心让心扎根,可心要是看不见自己的本相,扎得再深,也会像蒙了灰的镜,照不见真的影。”
小药抬头看那只明心蝶,蝶已停在归一塔顶端的光里,翅上的本相纹正慢慢展开:归极的铁、太无的星、通玄的雾、尘里的麦、归一的菱、心墟的芦、万源的荷,所有的本相都在光里动,像一幅“心的本相图”。突然,蝶翅一抖,竟从光里落下一缕“明心丝”,丝落在小药的掌心,瞬间钻进归一叶里——叶面上的尘心影开始淡去,露出底下更清透的“明心影”:炉工烧红的铁里,藏着他怕星民冻着的软;星民发亮的星石里,裹着他怕魂灵迷路的暖;魂灵飘着的雾里,缠着他怕村人受冻的慈;村人饱满的麦籽里,浸着他怕菱翁饿着的善。
“明心不是‘照别人的心’,是‘见自己的性’。”老妇人提着明心灯走过来,灯芯的光映着她的脸,“归极的炉工以为自己的本相是铁的硬,却忘了硬里藏着暖的软;太无的星民以为自己的本相是星的冷,却忘了冷里裹着亮的暖——明心就是让你剥开尘的壳,看见心的本,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要什么。”
话音刚落,明心蝶突然往归一原外飞去,小药赶紧起身跟上。刚走出归心桥,就见前方的天空泛着一层淡淡的“蒙心雾”,雾里裹着无数“迷心的念”:“我是炉工,就该硬邦邦”“我是星民,就该冷清清”“我是魂灵,就该轻飘飘”“我是村人,就该笨乎乎”——这些念落在路边的归一苗上,苗叶上的本相纹开始模糊,原本烧红的铁慢慢变黑,发亮的星石慢慢变暗,飘着的雾慢慢变浊,饱满的麦籽慢慢变瘪。
“蒙心雾会遮住心的本相。”老妇人加快脚步,明心灯的光在雾里划出一道清透的路,“就像这灯,蒙了灰就照不亮路;心蒙了雾,就见不到性。你要跟着明心蝶,找到‘明心台’,点亮每个人心里的明心灯,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本相。”
顺着明心蝶的牵引,小药走进一片从未见过的“明心林”。林里的树都是半透明的,树干里能看见各境人的“迷心影”:归极的炉工正对着镜子皱眉头,嫌自己手上的茧太丑,用布使劲擦;太无的星民正躲在星石后,嫌自己脚上的裂太难看,用草偷偷裹;通玄的魂灵正飘在雾里叹气,嫌自己的雾太轻,抓不住东西;尘里的村人正坐在田埂上发呆,嫌自己的手太糙,握不住细物——这些影在树干里晃,像一个个困在壳里的魂。
“明心林里的树,都是‘心的壳’。”老妇人用明心灯照了照一棵树干,灯光照过的地方,壳慢慢变透,露出里面的本相:炉工的壳里,还是那块烧红的铁,铁上的茧正慢慢变亮,像嵌着的红宝石;星民的壳里,还是那颗发亮的星石,石上的裂正慢慢发光,像刻着的星光纹,“每个人都给自己裹了层壳,以为壳能保护自己,却忘了壳也会困住自己——明心就是敲碎这层壳,让本相的光透出来。”
明心蝶突然停在一棵最粗的明心树上,树身上印着一个巨大的“迷心纹”,纹里藏着所有境人的迷心影:炉工的硬、星民的冷、魂灵的虚、村人的笨、菱翁的闷、芦翁的慢、荷翁的淡——这些影缠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结。小药伸手去摸树干,掌心的归一叶突然发烫,叶面上的明心丝开始发光,光顺着指尖传到树干上,树干慢慢变透,露出里面的“明心核”——核是一颗小小的明心灯,灯芯正慢慢变暗。
“这是‘万心明心核’。”老妇人把自己的明心灯凑过去,两盏灯的光碰在一起,明心核慢慢亮了起来,“它是所有人心本相的根,它亮了,所有明心树的壳都会碎;它暗了,就算单个的心见了性,也会被蒙心雾再遮住。”
小药想起归一叶上的明心影,他赶紧举起归一叶,叶面对着明心核,叶里映出的本相纹开始发光:炉工铁里的暖、星民石里的亮、魂灵雾里的柔、村人麦里的实、菱翁菱里的稳、芦翁芦里的缓、荷翁荷里的润——这些光顺着归一叶飘出去,落在明心核上,核的光更亮了,亮得像一轮小太阳,光里映着所有心的本相:铁是暖的,石是亮的,雾是柔的,麦是实的,菱是稳的,芦是缓的,荷是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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