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渡的月在亥时裹着芦香漫过药滩,小药踏着碎银般的月光走到滩边的老芦丛时,心口突然浮起道乳白的“初心纹”——既不是心境纹的融,也不是归墟纹的沉,倒像月落芦叶的净,顺着心口往魂脉里渗时,滩边的旧木筏突然晃了:筏上的芦花絮混着太无界的星绒飘成轻雪,落在通玄境魂丝编的网兜里,竟凝出丛半透明的芦芝,芝茎上既坠着归极境的赤芦根,又沾着太无界的光霜,芝伞还缠着通玄境的魂絮,却在月光里融成一团柔柔的白。
“先生,《初心药记》的贝叶昨夜沾了滩水,显出字了。”守滩的芦翁捧着串贝叶赶来,叶上原本模糊的“初”字正慢慢凝实,笔画间渗出的乳白汁液滴在滩边的老石臼上,臼身竟浮出无数细小的影:归极境的火山灰在臼底积得素净,太无界的星砂在臼沿堆得轻柔,通玄境的魂雾在臼口绕得纯粹,凑在一起倒像臼里碾着捧不杂不浊的真,“最后一页夹着片‘忆初叶’,叶背能看见您初握药锄的样子:在归极境药圃栽第一株归极草时的专注,在太无界星船拾第一把光粒药时的小心,在通玄境魂雾递第一株魂心草时的轻柔,都印在叶纹里呢。”
小药将初心纹贴近贝叶,叶串突然“哗啦”展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三枚“初心引”:一枚是归极境的枯芦梗,梗里却裹着太无界的星芯;一枚是太无界的光芦露,露里混着通玄境的魂棉;最奇的是第三枚,看着像块普通的滩泥,握在手里焐会儿,竟能闻见初心的味——忘川渡的芦风带着清苦的净,归极境药圃的土带着生芽的嫩,太无界星船的木带着初造的朴,通玄境魂雾的絮带着初凝的纯,都顺着掌心的纹路钻进心里,化成团化不开的真。引旁浮着三问,随月下的芦香漫进魂窍:
- 第一问:“初心若在,何需寻忆?”
- 第二问:“本真若存,何需饰伪?”
- 第三问:“初终本一,何需分际?”
忘川渡深处的“初心滩”边,围着圈“初心石”——石身一半是归极境的赤岩,刻着“今是今”三个字;一半是太无界的星晶,雕着“初是初”三个纹;接缝处却长着丛通玄境的初心草,草叶上的露珠落进滩边的月潭里,潭水顿时泛着层乳白的光:光里既映着小药栽归极草的影,又浮着他拾光粒药的影,还飘着他递魂心草的影,三影叠在一起,倒像水里泡着颗从未变过的初心。
“这潭能照见‘初心的本相’。”芦翁往潭里丢了把普通的芦籽,籽落水即浮,却在潭面的月光上发了芽,芽尖迎着归极火的暖,叶身沾着太无界的光,根须缠着通玄境的魂,还漂在滩边的浅水里吸着芦香,“您看那芽,它哪分得清是初时的种还是现时的水?就凭着要抽绿的念头,在哪都能冒出生机——就像您走过万境时,不管握着归极草还是光粒药,心里的‘想让人好’从没变过,倒比刻意寻初心时更本真。”
当小药的掌心触到潭水,水面突然漾开无数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是个“初心潭”:归极境的老药农坐在圃边浇新苗,手里的瓢没装肥,却顺着心意浇得匀;太无界的医官趴在星船边拾光粒,指尖没画符,却顺着心跳捡得轻;最妙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正用魂丝缠着普通的滩泥往潭里撒,泥落水就化,化出的气沾着谁的手,谁就觉得心里堆着的“忘初念”轻了大半。这些潭最后都融进潭边的初心石,石缝里渗出乳白的汁,顺着石纹往下淌,淌过的地方,赤岩上的“今是今”与星晶上的“初是初”开始慢慢淡去,没了字迹,倒像本来就是块藏着真的原石。
之前漂在涧心的破界晶石此刻沉在潭底的沙里,石身已变得像块普通的滩石,可小药望着它时,石上突然映出他初握药锄的样子:蹲在药圃边把归极草往土里埋,眼里只有“能活就好”的念,没想着今是初非,可指尖碰着草茎时的柔,比后来任何时候都真。
八月后,来自“初心驿”的“月信使”托着团“忘初雾”落在潭边:雾是灰黑色的,裹着无数细小的“初渣”,碰着潭边的初心石就粘住,石上的初心草顿时蔫了,“归极境的‘初心圃’荒了。”信使的声音被雾裹得发闷,“圃工说栽苗时总想着‘得按新法子才长得旺’,明明按初时的土法埋根就行,偏要堆上十层肥,结果苗倒烂了根。更怪的是太无界——星民拿着光粒药总嫌‘这不是初采的光不纯’,攥在手里不敢用;通玄境的魂灵更惨,飘到初心石旁就躲,说‘初时的魂太嫩,经不住现时的风’,连潭里的月都不敢看。”
小药跟着月信使到了“初心镇”,镇口的“初心碑”被人用忘初雾糊了字,原本刻的“初心不忘,终始同”被遮得只剩个“初”字。镇里的药铺都开着门却没人进:归极境的药农蹲在圃边哭,他把初时用惯的旧药锄丢在一边,偏要换镶了星晶的新锄,结果新锄还没磨亮,圃里的归极草就被旧锄划着的土沟里冒出的新芽比下去了;太无界的医官把初采的光粒药装在玉罐里封着,不敢让星流碰,说“离了初时的星位就失了效”,可星民偷偷拿现时采的光粒攥在手里,心光倒亮了些;最无奈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他把初成时的魂灯藏在石匣里,却总觉得魂火越来越弱,怕“沾了现时的魂气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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