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的潮在辰时裹着咸香漫过药滩,小药赤脚踩在滩涂的贝壳上时,趾缝间突然漫出乳白的“无别纹”——既不是自然纹的清,也不是心药纹的暖,倒像潮声漫过沙粒的匀净,顺着脚踝往血脉里渗时,滩边的老竹篮突然自己晃了:篮里的海带结混着太无界的星沫晾成干,干落在通玄境魂丝编的网兜里,竟缀出串半透明的海菜,菜梗上既挂着归极境的赤盐粒,又沾着太无界的光鳞,叶尖还缠着通玄境的魂缕,却在晨光里融成一团温软的雾。
“先生,《无别药卷》的贝叶昨夜被潮打湿,显出字了。”守滩的海翁捧着串贝叶赶来,叶上原本模糊的“别”字正慢慢淡去,笔画间渗出的乳白汁液滴在滩边的老石灶上,灶身竟浮出无数细小的影:归极境的火山灰在灶底积得匀实,太无界的星砂在灶沿堆得齐整,通玄境的魂雾在灶口绕得轻柔,凑在一起倒像灶上温着锅不咸不淡的汤,“最后一页夹着片‘无别叶’,叶背能看见您之前晒药的样子:在归极境赤崖边摊着药草等风干,在太无界星船上挂着药囊怕受潮,在通玄境魂雾里翻着药干防霉变,都印在叶纹里呢。”
小药将无别纹贴近贝叶,叶串突然“哗啦”展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三枚“无别符”:一枚是归极境的焦盐,盐粒里却裹着太无界的星霜;一枚是太无界的光贝,贝肉里混着通玄境的魂绒;最奇的是第三枚,看着像块普通的海沙,握在手里焐会儿,竟能尝见万境的味——归极境火山岩下的药根带着土腥的醇,太无界星流里的光草带着清冽的甜,通玄境魂雾中的魂花带着柔缓的甘,都顺着掌心的纹路钻进心里,化成团化不开的匀。符旁浮着三问,随潮雾里的咸香漫进喉间:
- 第一问:“药若无别,何分归极太无?”
- 第二问:“境若无别,何论肉身魂灵?”
- 第三问:“无别之境,何需人辨?”
普陀山深处的“无别滩”边,围着圈“无别石”——石身一半是归极境的赤岩,刻着“药有别”三个字;一半是太无界的星晶,雕着“境有别”三个纹;接缝处却长着丛通玄境的无别草,草叶上的水珠落进滩边的水洼里,洼水顿时泛着层匀净的光:光里既映着归极境药农弯腰翻土的影,又浮着太无界医官托着药碗的影,还飘着通玄境老魂灵捏着药勺的影,三影叠在一起,倒像水里泡着颗不分彼此的药心。
“这滩能照见‘无别的本相’。”海翁往水洼里丢了把普通的海泥,泥落水即化,却在洼底的沙上长出绿苔,苔尖顶着归极火的暖,叶身沾着太无界的光,根须缠着通玄境的魂,还扎在海沙里吸着咸气,“您看那苔,它哪分得清是归极的还是太无的?就凭着要长的念头,在哪都能冒出绿来——就像滩上的药,晒在竹篮里是药,泡在海水里也是药,境变了,药的劲不变。”
当小药的掌心触到洼水,水面突然漾开无数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是个“无别药滩”:归极境的老农用赤岩压着光粒药晒,药在岩下竟慢慢凝了霜,结出的晶比炼过的还纯;太无界的医官让归极草顺着星流漂,草在流里竟发了芽,长出的叶比符引催的还嫩;最妙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正用魂丝缠着普通的海沙往洼里撒,沙落水就化,化出的浆沾着谁的手,谁就觉得心里堵着的“分别念”轻了大半。这些药滩最后都融进滩边的无别石,石缝里渗出乳白的汁,顺着石纹往下淌,淌过的地方,赤岩上的“药有别”与星晶上的“境有别”开始慢慢淡去,没了字迹,倒像本来就是块没刻纹的原石。
之前冻在潭心的破界晶石此刻埋在滩涂的沙里,石身已变得像块普通的卵石,可小药望着它时,石上突然映出他刚学晒药时的模样:蹲在药滩边翻着海带结,手指捏着带沙的菜往竹篮里放,眼里只有“这菜能补碘”的念,没想着药有别境有别,可手里的药比后来任何时候都实。
三月后,来自“无别驿”的“潮信使”托着团“执别雾”落在滩边:雾是灰黑色的,裹着无数细小的“无别渣”,碰着滩边的无别石就粘住,石上的无别草顿时蔫了,“归极境的‘无别灶’凉了。”信使的声音被雾裹得发闷,“灶工说炼药时总觉得药里少了‘劲’,明明按归极火的火候添了炭,熬出的药却像嚼蜡,治不好病反倒让人提不起精神。更怪的是太无界——星民拿着归极草熬的汤却不敢喝,说‘这是下界的药,沾了浊气’;通玄境的魂灵更惨,飘到无别石旁就躲,说‘肉身的药太沉,压得魂里的轻出不来’。”
小药跟着潮信使到了“无别镇”,镇口的“无别碑”被人用执别雾糊了字,原本刻的“无别之境,药无分”被遮得只剩个“无”字。镇里的药铺都开着门却没人进:归极境的药农蹲在灶边哭,他晒的归极草干总晒不脆,摸着滩涂的沙温,草却软得像棉,像少了点“从岩里冒的劲”;太无界的医官把归极草装在光晶盒里,不敢让它沾星流,说“下界的草会染了光”;最无奈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他守着的无别草快枯了,却不敢靠近镇里的人,怕“沾了肉身的实,魂里的轻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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