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因为你比士珍能干么。
正是!朱大帅若也这么想,见你执意留个不重要的,岂不生疑?
这...等等,咱们非得留人质不可?张士诚实在舍不得这个得力助手。
哥哥,不留人质如何取信于朱大帅?
那大不了不要支援了,咱们自己干!何必非得投靠他?野心初萌的张士诚仍难以下定决心。
张士德叹息道:哥,若是一个月前,我或许会支持你单干。可如今朱大帅已拿下泰州、高邮,咱们就算占了盐城,也无处发展啊!
淮安城在北边,是朝廷重兵驻守的要地。往南只有南通可攻,但取南通必经泰州。大哥您想想,若您不是朱大帅的人,他会让您去动他的地盘吗?除非大哥敢和朱大帅开战,否则这事想都别想!
张士诚闻言陷入沉思。
张士德急得瞪圆了眼睛,大哥居然真在考虑和朱大帅开战?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就在张士德着急时,旁边三个兄弟却斗志昂扬。一听要打朱慕,个个摩拳擦掌。这个喊打就打,怕个球,那个叫九四哥说怎么打,咱们绝不含糊,仿佛朱慕只是他们贩私盐时遇到的 ,以为提着刀就能打赢。
都给我闭嘴!瞎起什么哄,想给大哥惹祸吗?张士德怒喝道。
张士诚突然抬头,正色道:二弟,真不能打?
绝对不能打!
好,那咱们去金陵!张士诚终于下定决心。
山头上,微闭双目的朱慕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这个张士德确实聪明!
方才山脚下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张士德想错了一点——他招揽张士诚靠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基地的特殊效果!
自洪庆峰之后,他又做过几次试验。只要让人在金陵城中心待上一个月,就能将其彻底收服。即便是曾经的敌人,最终也会成为他的忠实部下。
试验对象是野先军的俘虏,这些原本宁死不降的死硬分子,在基地效果面前全都归顺了朱慕。如今他们都在军中任职,从基层做起毫无怨言。
张士诚虽有野心,但对他并无敌意,收服起来应该更快。
其实张士诚并不适合做君主。他虽勇猛却过于宽厚,又缺乏主见。因读书少可能还有些自卑,称王后除了在老兄弟面前,平日寡言少语。这虽显得稳重,却也影响了威信。
他的臣僚将领多是当年一起贩盐的兄弟,占据江南富庶之地后,渐渐丢了江湖豪气,染上了享乐之风。
张士诚麾下众人纷纷效仿权贵做派,大兴土木建造宅院,搜罗 珍宝,日夜沉溺酒宴享乐。
即便如此,张士诚仍不忍苛责旧部,总顾及往日情谊。有将领兵败而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非但不予惩处,反好言抚慰。这般纵容致使军纪涣散,终致分崩离析。
朱慕暗自思量,收服张士诚实乃救其于水火,免其将来众叛亲离之祸。张士诚携张士德等人上前拱手:朱大帅,我等愿随您前往金陵。朱慕欣然应允,当即率众启程。
此番出征,朱慕接连拿下扬州、泰州,高邮亦将唾手可得。控制这段运河要道后,彻底切断了元军沿水路进犯的威胁。脱脱若要进犯,只得按原定路线自徐州进军。
庐州城下,朱重八部众数次登城皆被击退。首登城墙的谢成身中数刀,最终抱着三名守军坠城而亡。其挚友李新、何福为救兄弟冲上城楼,力战群敌后壮烈牺牲。目睹战友接连殒命,孤庄村将士们杀红了眼。徐达徒手夺矛,将敌兵拽下城墙。陈家村的陈恒在冲锋前高喊:重八哥!此战若生还,定要嫂子给说门亲事!
三名官兵被他扑倒,铁盔砸死一人,手臂勒毙一人,还有个被他一脚踹断了颈骨。
连斩三敌的代价,是他后背连挨三刀,铁甲都被劈得四分五裂。两刀入肉,一刀及骨!
陈恒暴喝跃起,抄起地上官兵的长矛猛力刺出。两个倒霉鬼当即被串成血葫芦。抽矛再刺!又取一命。第三刺却被盾牌挡下。
此时朱重八与徐达带着护乡军弟兄们已杀上城头。朱重八双目赤红大喊:兄弟撑住!俺朱重八来了!
陈恒的长矛被官兵斩断,他反手抄起地上狼牙锤。见 去吧!他腾空跃起,铁锤轰然砸碎盾牌,连带将那颗头颅砸得稀烂。
上城了!重八他们杀上去了!花云激动得直搓手,热血沸腾。雨势渐弱,城头战况愈发清晰。
郭天叙怔在原地——这就攻上去了?官兵竟如此不堪?这与他原先谋划全然不同。转念又想:也罢,且让朱重八与守军两败俱伤,正好坐收渔利。不过那土包子麾下,倒真有些虎狼之士。
大公子!花云急步上前,咱们该出兵夹击了!重八他们既已登城,加上咱们生力军,必能一鼓作气拿下庐州!
急什么?郭天叙冷笑,让那朱重八多耗些兵力。这雨天泥地的,咱们作壁上观岂不美哉?
花云脸色骤沉,瓮声道:大公子这算盘打错了。咱们虽与重八互不统属,按兵不动尚可说是护卫粮道。但若踩着同袍尸骨抢功,红巾军中谁还肯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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