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界的第一缕晨光穿透星轨驿站的穹顶时,阿木正站在传承殿的光碑前。那些由记忆凝结的符文突然泛起涟漪,在空气中织成流动的星图——九界与界外星空的边缘,正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像初春河面解冻时的冰粒,沿着星轨的脉络缓缓移动。
“是新的星轨在‘萌芽’。”墨尘的龙凤杖轻轻点在光碑上,杖头的龙纹与符文共鸣,吐出袅袅金烟,“就像老树根上冒出的新枝,带着两界灵脉交融的气息。”老人鬓角的墨发已蔓延至耳后,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看上去比三年前更显精神,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绕了个弯。
阿石捧着星晶跑进来,晶族孩童的掌心泛着淡金,里面封存着更遥远的星空影像:无数从未见过的星辰在混沌中闪烁,星轨的光带像初生的藤蔓,正试探着向九界与界外的星轨延伸。“墨尘爷爷说的没错!”他把星晶按在光碑上,里面的影像与流动的星图重叠,“这些新星轨在‘寻找’连接的路径,就像刚破壳的小鸡在找妈妈。”
话音未落,传承殿的地面突然震动。光碑上的符文如水银般流淌,在地面汇成溪流,顺着驿站的灵脉网涌向界碑。当第一缕符文触碰到界碑时,灵木与晶石的交界处突然爆出新芽,那些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化作贯通两界的光桥,桥面上绽放着青木界的灵花与晶族的星灯,交替闪烁如昼夜。
“是‘引星藤’。”阿木的生之剑突然轻鸣,绿纹顺着光桥蔓延,与新星轨的光点共鸣,“林师兄的玉简里提过,当两界灵脉交融到极致,会催生出连接未知星空的藤蔓,就像河流汇入大海后,会在海口长出新的三角洲。”
三日内,九界与界外的边缘地带涌现出无数引星藤。青木界的光桥通向缀满绿星的星域,灵木的根系在那里扎下新土,开出带着星芒的花朵;炽晶族的赤金光桥连接着燃烧的星核群,驯服的炽流在那里化作温暖的光带,滋养着从未见过的红色灵草;幻海界的潮汐光桥延伸至碧蓝的星海,灵贝群顺着光带迁徙,在新的潮汐眼中筑起珍珠般的城池。
但并非所有新星轨都能顺利连接。在星海褶皱与归墟界的夹缝处,引星藤的新芽频频枯萎,光桥刚架起就崩解成星尘。羽族女子的星雪莲在那里扎下根,花瓣却始终紧闭,映出的影像令人心惊:夹缝深处的新星轨被一团灰色的雾气包裹,那些光点碰到雾气就会失去光泽,像被冻住的萤火虫。
“是‘混沌雾霭’。”潮女的灵贝在空中急转,吐出的星图上,灰色雾气正顺着新星轨的脉络扩散,所过之处,引星藤的嫩芽全部僵化,“这些雾霭里藏着未被驯服的混沌之力,既不流动也不固化,像没有形状的泥沼,会吞噬一切成型的星轨。”
当守护者们赶到夹缝时,整片新星轨的萌芽区已被灰色笼罩。角族青年的紫雷劈向雾霭,却被弹成细碎的光点;炽晶族的赤金身影喷出炽流,雾气遇热反而膨胀,将更多的新芽卷入其中;阿木的生之剑绿纹试图穿透雾霭,却被里面的混沌之力缠上,剑身上的藤蔓纹路变得模糊不清。
“这些雾霭是星轨的‘原生状态’。”墨尘的龙凤杖在雾霭边缘画圈,金烟凝成屏障,勉强挡住雾气的蔓延,“就像刚从陶窑取出的坯子,还没经过塑形,既不能盛水,也不能放火——需要‘引导’,而不是‘对抗’。”
阿木盯着雾霭中挣扎的光点,突然想起林舟说过的话:“最原始的混沌里藏着最多可能,就像未经雕琢的玉石,需要顺着纹路打磨,而不是用锤子砸碎。”他的绿纹突然改变形态,不再试图穿透雾霭,而是化作柔软的丝,顺着雾霭的边缘编织成网。
第一个被网住的是颗淡蓝色的光点。绿丝接触到光点时,雾霭突然泛起涟漪,光点竟在网中舒展,化作带着水纹的星轨片段。“是幻海界的同源之力!”潮女惊喜地发现,她的灵贝能与这片段共鸣,潮汐的韵律顺着绿丝传入雾霭,让更多的蓝色光点挣脱束缚,在网中连成溪流般的光带。
角族青年立刻效仿,紫雷在绿丝旁织成螺旋纹。当一颗带着电光的光点被网住时,紫雷与光点共鸣,在雾霭中炸出细小的通路,赤色的炽流趁机涌入,像烧红的铁钎穿过冰雪,让通路边缘的雾霭凝成透明的结晶,既保留了混沌的能量,又赋予了稳定的形态。
羽族女子抛出星雪莲的种子,在绿丝与雷纹交织的网中生根。花瓣展开时,释放出既能滋养又能约束的灵韵,让雾霭中的光点像找到土壤的种子,顺着花瓣的脉络长出新的星轨枝芽。“是‘缓冲光带’!”她看着花瓣与星轨的连接处,那里的雾霭既没有被完全驱散,也没有吞噬星轨,而是化作半透明的薄膜,像给新枝裹上了保护层。
阿石突然掏出一块特殊的星晶,里面封存着九界、界外与炽晶族的灵脉混合体。他将星晶按在绿丝网上,里面的混合灵脉顺着网眼渗入雾霭,灰色的雾气竟泛起七彩的光,那些挣扎的光点像被唤醒的萤火虫,纷纷聚集到光网周围,顺着混合灵脉的指引,慢慢编织成新的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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