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蔓的名字和那张缠绕着新鲜幽蓝死线的证件照,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让整个特侦组彻底沸腾起来。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残酷的东西。
指挥室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林瑶站在大屏幕前,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静,调动所有天网及民用监控资源,以苏晓蔓最后出现地点为圆心,辐射追踪!排查所有关联车辆、通讯记录!”
“王刚,立刻安排便衣,对苏晓蔓住所、工作室及其所有社会关系进行走访,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同时,准备好突击队,一旦锁定位置,立刻行动!”
“高法医,医疗支援小组随时待命!”
一条条指令如同出膛的子弹,迅疾而精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正在与一个冷酷的、以死亡为艺术的杀手赛跑,目标是拯救一个可能还活着,但生命线正在被悄然修改的无辜者。
陈启被要求留在指挥中心,他的“直觉”被视为最重要的风向标。他坐在李静旁边的工位上,墨镜下的左眼灼痛难忍,视野里一片模糊的血色,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死死盯着屏幕上李静不断调取的、与苏晓蔓相关的实时信息流。
监控画面一帧帧闪过,通讯记录一条条分析,社会关系一层层梳理……城市的数据洪流在李静的手中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被迅速拆解、重组、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沙漏中坠下的金沙,珍贵而令人心焦。陈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喉咙,左眼的剧痛仿佛与某种遥远的、正在发生的危险产生了共鸣,一阵紧过一阵。
“找到了!”李静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屏幕上,锁定了一段模糊的街角监控录像。时间是昨天傍晚,画面中,苏晓蔓背着一个画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灰色面包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门滑开,一只手迅速将她拽入车内,整个过程不到三秒,车辆随即驶离监控范围。
绑架!
“车辆型号,老式金杯,特征不明显。追踪!跟住它!”林瑶厉声道。
李静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调用沿途所有可能的摄像头,紧紧咬着那辆灰色面包车的踪迹。车辆在城市中穿梭,刻意避开主干道,专走监控盲区和小路,显然经过了精心策划。
“它往城北废弃工业区方向去了!”李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目标的激动,但随即又沉了下去,“……失去信号了,最后出现在工业区边缘,那里是监控黑洞。”
城北废弃工业区!与之前符号指向的“永昌物流旧仓库”并非同一区域,但同样是荒凉、混乱、易于隐藏罪恶的地方。
“王刚!”林瑶立刻呼叫。
“收到!突击队已登车,目标城北工业区!请求无人机支援,进行热源扫描和区域封锁!”王刚的声音从频道传来,伴随着车辆引擎的轰鸣。
“批准!李静,协调无人机小组!高法医,医疗组跟随二队出发!”
整个刑侦中心如同一部骤然加速的战争机器,各个部件高效运转起来。陈启猛地站起身,看向林瑶:“林组长,我要去!”
林瑶锐利的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和那副碍事的墨镜:“你的状态……”
“我能感觉到!”陈启打断她,声音因急切而颤抖,他无法解释死线,只能强调那种冥冥中的联系,“离得越近,我可能……越能确定她的位置!或者……感知到危险!”
这是一种赌博。赌他的能力在近距离能发挥更大作用,赌他能在那根幽蓝色的死线彻底绷断之前,做点什么。
林瑶凝视了他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称量出他话语中的决心与风险。最终,她重重一点头:“跟第二梯队医疗组一起出发!王刚,陈启随医疗组行动,他的‘直觉’可能有助于搜救,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明白!”
陈启几乎是冲出了指挥室,跳上了已经发动的第二梯队车辆。车子呼啸着驶出市局大院,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城市的喧嚣,向着城北工业区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凝重。陈启靠在座椅上,紧闭着双眼,墨镜后的左眼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但与此相伴的,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冰冷的指向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连接着他的左眼与远方某个特定的地点,而那根丝线,正散发着浓郁的、不祥的幽蓝光芒。
他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回忆着之前“拨动”水杯死线时的感觉,将那种对死线的细微感知放大,不再聚焦于单个物体,而是试图捕捉空间中那种异常的“死亡浓度”。
“左转……不对,偏右一点……”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不确定。
开车的队员愣了一下,看向带队的负责人。负责人通过耳机与前方的王刚沟通了一下,随即下令:“按他说的方向微调!”
车辆在废弃的厂房间穿行,周围是断壁残垣和丛生的杂草,荒凉得如同末日景象。陈启指引着方向,左眼的刺痛感如同导航仪的信号强度,时强时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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