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小王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听着对方的话,脸色逐渐变得惊愕而困惑,捂住话筒对陈默和李健说:“陈老师,李队!技术队法医实验室那边刚来的紧急电话……关于那根在床缝里找到的红褐色毛发……DNA比对有了初步结果!”
“是什么?”李健急切地问。
小王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实验室说……初步比对结果显示,高度疑似是……貉(háo)的毛!就是那种……长得像浣熊,但其实属于犬科的,习惯昼伏夜出、擅长挖洞的动物!”
“貉?!”李健愣住了,彻底糊涂了,“那种东西?不是应该在山林里吗?这仓库附近都是田地,怎么会有貉?还跑进屋里掉了毛?还是说……那家伙还养这玩意儿?”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貉,穴居,夜行,生性诡谲谨慎,多栖息于临近水源的林地、丘陵、河谷地带,善于挖掘复杂的洞穴系统。龙口渠旧址荒废多年,河道干涸,植被丛生,正是符合其习性的理想环境。
一根貉的毛发,出现在“吴宏”隐匿的工作站。是意外沾染,还是他捕捉过?或者……这根毛发的存在,暗示着龙口渠荒废的河道或周边,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可能与“貉”的习性相关的洞穴或隐秘入口,而这恰恰是“吴宏”利用或寻找的目标?
他再次感受到意识深处那尊青铜沙漏的微弱异动,颈口处那些暗红色的砂砾流转似乎加快了一丝,透出一股冰冷而紧迫的寒意,无声地催促着。
【回溯冷却倒计时:8年7个月14天18小时22分…】
仓库内的强光灯将每一粒尘埃都照得无所遁形,混合着铁锈、灰尘、化学品残留以及未散尽的焚烧气味的空气凝滞而沉重。
“貉?”李健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脸上写满了荒谬和不解,“这玩意儿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难道那疯子还兼职偷猎?”
陈默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根被技术员小心镊起的、毫不起眼的红褐色毛发上。意识深处,那尊青铜沙漏虚影似乎被这细微的发现牵动,颈口暗红的砂砾流速难以察觉地加快了一丝,带来一阵冰冷的悸动。
“龙口渠荒废多年,河道干涸,但部分地下暗渠结构可能尚存,形成了复杂的、适宜穴居动物栖息的环境。”陈默的声音冷静得像冰,“貉性喜穴居,擅挖洞,其活动痕迹,尤其是新鲜洞穴或频繁使用的通道,很可能标示出某些被地图遗忘、或被植被泥土掩盖的暗渠入口。”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健:“‘吴宏’的笔记里提到‘水退石出’,结合这根貉毛……他极有可能发现了这样一个隐秘入口,并且利用了它!他的大本营在仓库,临时工作点在湿地,但真正的目标藏匿点或核心勘探区域,很可能在龙口渠地下的某处!”
李健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性格偏执、掌握着专业工具、甚至可能持有危险化学品(那些用途不明的溶剂)的疯子,此刻很可能就在城市下方那些早已被遗忘的黑暗迷宫里!
“立刻通知水务、城建、文物部门,紧急调取龙口渠所有历史结构图、地下管网图和可能的废弃工程图纸,越详细越好!”李健对着对讲机低吼,语速快得惊人,“通知特警支队,增派人员,携带强光照明、气体检测、破拆和防护装备,立刻向龙口渠旧址集合!搜索所有可能的地面入口、通风口、检修井盖!重点寻找是否有近期被破坏、移动或掩盖的痕迹!”
命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原本集中于湿地和仓库的警力开始高速向城市另一端的龙口渠旧址调动。警笛声在夜色中再次由远及近,红蓝光芒划破潮湿的空气。
陈默则再次蹲下身,不顾地上的污渍,将那些被“吴宏”烧毁的残骸仔细拨开。手指隔着手套,拂过焦黑的纸片边缘,试图辨认出任何可能残留的字迹或图案。那股微弱的“环境感知增强”似乎在此刻发挥着作用,他对灰烬中任何异样的质地和颜色都格外敏感。
忽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一小块未曾完全燃烧的、质地稍硬的纸片,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焦黄色。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捏起,吹去表面的浮灰。纸片很小,上面残留着几条极细的、用红笔绘制的线条,和一个模糊的、像是等高线的弧状标记,旁边还有一个被烧去大半的数字,依稀像是“-17”或者“-11”。
“深度?”陈默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将纸片递给老赵:“尽快扫描高清图像,尝试做数字增强还原。这可能是他自行测绘的某处通道的深度或剖面图片段。”
老赵立刻接过,将其放入便携式证物扫描仪内。
与此同时,指挥中心传来了消息。城建部门反馈,龙口渠西段第三号备用通风井的监控(年久失修,时好时坏)最后一次有效记录显示,一周前深夜,井盖附近的杂草有异常晃动,但未能捕捉到清晰人影。水务部门的巡查员也报告,渠首附近一个废弃的防洪物料仓库的门锁有被技术开锁的痕迹,仓库内发现有零散的泥脚印,与“远征者”军靴底纹初步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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