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从踩踏点到窗户的地面,似乎……有几处更模糊、更浅淡的阴影拖痕?像是……鞋底拖过的印记?非常非常淡!而大门附近的地面,相对“干净”一些?窗台的外沿……照片角度拍不到。大门把手……似乎也没有明显的新的破坏痕迹?
他指着照片上从踩踏点延伸向窗户的那片极其模糊的拖痕(也可能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这……这里?好像……有非常浅的印子?方向……朝着窗户?像……鞋底拖蹭留下的?”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不确定而发颤,这痕迹太微弱了,微弱到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
林震立刻凑近,几乎和陈默头碰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放大镜般聚焦在陈默所指的位置。他沉默地审视了足有半分钟,粗糙的手指在那片区域上方悬空缓缓移动,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嗯……”林震终于发出一声长吟,“眼力有长进。虽然模糊,但这片区域的灰度变化,确实有细微的、不连贯的线性走向,指向窗户。结合泄愤点紧邻窗户,以及入口破坏痕迹的单一性,没有发现从内部二次破坏大门出去的痕迹……”他直起身,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原路返回,翻窗逃离!可能性超过七成!”
他放下照片,看着陈默,眼神复杂:“这痕迹,一百个人看这张照片,九十九个会忽略掉。你小子……有时候这眼神,毒得吓人。” 这评价,不知是褒是贬。
陈默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里蕴含的复杂意味,林震已经一把抓起桌上那几张新拿出来的现场照片,连同那份入室盗窃案的卷宗袋,一股脑塞进陈默怀里。
“抱着!”林震的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自己则转身走向墙角那个巨大的、刷着绿漆的铁皮档案柜,哗啦一声拉开半开的柜门,在里面翻找起来。厚重的卷宗被他粗暴地拨开,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林老师?”陈默抱着沉甸甸的卷宗和照片,不明所以。
林震没回头,声音从柜门后传来,带着一种即将奔赴战场的凝重和隐隐的兴奋:“纸上谈兵有个屁用!真家伙来了!城南机械厂家属区,昨晚发生命案!一个独居老太,被人发现死在屋里!初步勘查,也是入室!性质比这个恶劣十倍!”
他猛地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更厚、封皮上印着鲜红“急”字和“机密”印章的牛皮纸卷宗袋,砰地一声甩在桌面上,震得灰尘飞扬。
林震转过身,脸上再没有半分课堂上的严师或者档案室里的匠人模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属于老猎手发现致命猎物踪迹时才有的、冰冷而亢奋的光芒。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旧警服外套,利落地甩上肩膀,动作带着军人般的干脆。
“带上你刚学会的‘摸地图’本事,跟我走!”林震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刃,劈开了档案室沉闷的空气,“去真正的现场!看看你那套东西,见了血,还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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