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法则竞技场边缘的能量薄膜,周围的法则光芒骤然褪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所有色彩。
这里没有红色的力量光晕,没有蓝色的智慧纹路,连金色的平衡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脚下是灰蒙蒙的虚空,踩上去没有实感,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存在体的气息——微弱、谨慎,带着一种原始的警惕。
“这地方……连能量流动都没了规律。”萧既明试探着释放出一丝橙光,那光芒没走多远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好家伙,真是真空带,啥法则都不管用。”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彻底失去了光泽,牌面变得黯淡无光,他伸手触碰身边的虚空,指尖传来的只有纯粹的虚无:“所有法则在这里都会失效,无论是力量、智慧还是平衡,都无法依赖。”他的意识扩散开,捕捉到周围存在体的动静,“它们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感知彼此——通过气息的远近、动作的快慢,还有……眼神的交流。”
阿芷的意识体与和鸣花融合,化作一道极淡的光流,小心翼翼地向前飘移。她看到不远处,几只形似蜥蜴却长着翅膀的存在体正围在一起,其中一只衔着一颗发光的浆果,用脑袋轻轻蹭着另一只的翅膀,后者则用爪子扒开一块松动的岩石,露出底下的清泉。没有能量交换,没有法则约束,它们只是通过最简单的动作传递着“分享”的信号。
“它们在合作。”阿芷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没有法则强制,也没有能量驱动,就只是凭着本能知道,分享浆果的能喝到水,提供水源的能吃到浆果。”
沈清和的星脉珠悬浮在意识流中,此刻竟完全静止,失去了所有推演功能。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存在体:“你看那边,那只长着八只脚的虫形存在,正在用触须轻轻触碰一朵含苞的花。花没有因为触碰而开放,也没有闭合,只是等虫形存在离开后,才缓缓舒展花瓣——它们在互相确认‘没有威胁’,这种默契比任何法则约束都要精准。”
云织雾的祖父手札此刻也变成了一本普通的空白册子,她翻了翻书页,轻声道:“这里的存在体似乎都遵循着一种‘不越界’的本能。它们不会主动攻击,除非感受到威胁;不会抢夺,除非对方愿意给予。刚才有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想抢浆果,被蜥蜴翅膀存在体用翅膀轻轻拍了一下,就立刻缩到一边,再也没靠近过。那一下没有力量,也没有法则惩罚,可它就是知道‘不可以’。”
萧既明看得饶有兴致,他试着模仿那只蜥蜴翅膀存在体的动作,伸出手(虽然在意识体状态下只是一团能量轮廓)轻轻拍了拍身边一块悬浮的岩石。岩石没有反应,倒是不远处一只拖着长尾的存在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尾巴微微翘起,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有意思,”萧既明咂咂嘴,“这里的‘规矩’不靠别的,就靠彼此的‘懂’。你懂我的意思,我懂你的界限,谁也不打破。”
江叙白的意识落在真空带中心那团若隐若现的淡白色光晕上——那就是本能之核。它不像之前遇到的任何核心那样散发着强烈的能量,反而虚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光晕边缘甚至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本能之核在衰弱。”江叙白的声音带着凝重,“它是维持这里平衡的关键,一旦熄灭,这些靠本能维系的默契恐怕会瞬间崩塌。”
阿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本能之核周围,几只看起来格外苍老的存在体正围坐着,它们的气息比其他存在体更加微弱,却在用身体轻轻碰撞彼此,每一次触碰都能让本能之核的光晕亮上一丝,可很快又会黯淡下去。
“它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力滋养核心。”阿芷的意识感受到那些苍老存在体的气息在一点点消散,“就像父母用自己的能量守护孩子,没有理由,只是本能地知道‘必须这么做’。”
沈清和注意到,每当有新的存在体进入真空带,本能之核的光晕就会颤抖一下,像是在承受某种压力。而那些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存在体,会立刻围上去,用缓慢的动作、低沉的呜咽(虽然没有声音,却能感受到情绪)示意新来者“放缓气息”“不要乱动”。
“外来者的闯入会干扰这里的平衡。”沈清和解释道,“我们带着外界的法则习惯,哪怕法则在这里失效,我们的行为模式还是会不自觉地带着‘强制’的倾向——比如刚才萧既明拍岩石的动作,在外界可能只是友好的示意,但在这里,就可能被解读为‘试探界限’。”
萧既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想试试……没想到这么敏感。”
云织雾指着不远处一场“冲突”——两只形似羚羊的存在体在争夺一块凹陷的洼地,那里能聚集起少量的露水。它们没有用角顶撞,也没有嘶吼,只是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用前蹄在地上刨出浅浅的印记。刨了大约十几下,其中一只突然转身离开,另一只也没有立刻占据洼地,而是等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小口舔舐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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