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睁开眼:“影阁若想动手,多半会在水巷附近设伏。”
云织雾指尖划过图上的桥梁:“这里有三座桥,都是石拱桥,桥面狭窄,不利于展开兵力。如果他们想堵我们,一定会选最大的那座‘万安桥’。”
“有点意思。”萧既明挑眉,“云小姐不仅懂机关术,还懂兵法?”
“父亲教过一点。”云织雾淡淡道。父亲生前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带她看过不少城池的舆图,教她分析地形利弊,那时她只当是玩闹,没想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一路无话,马车行了三日,终于抵达苏州城。刚进城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苏州的秋天总是来得比京城早一些。
云家分号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青砖黛瓦,门口挂着“云记书坊”的匾额,看着与周围的店铺没什么不同。掌柜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看到云织雾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躬身行礼:“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陈叔,我来取些父亲存放在这里的书。”云织雾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店内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四书五经,看起来确实像个寻常的书坊。
“老爷的书在二楼密室。”陈掌柜引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是间雅致的书房,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砚台和毛笔。陈掌柜在书架上按了一下,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门。
“大小姐请。”
暗门后是间不大的密室,里面堆满了木箱。云织雾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木箱前,这是父亲信里提到的“藏图之地”的线索指向。她打开木箱,里面果然放着几本线装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江叙白和萧既明在密室里四处查看,萧既明突然指着墙角的一个通风口:“这里的灰尘不对劲。”
云织雾走过去,果然看到通风口的栅栏上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最近被人撬动过。她心里一紧,难道山河图已经被人拿走了?
“陈掌柜,”她转身看向门口,却发现陈掌柜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暗门也被从外面锁上了!
“不好!”江叙白低喝一声,拔剑砍向暗门的锁。
“砰!砰!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在外面布防。
萧既明踹开窗户,探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们被包围了!水巷里全是影阁的人,手里还拿着弩箭!”
云织雾迅速翻看木箱里的书,突然在一本《论语》的夹层里摸到一个硬物,她抽出来一看,是个小小的铜制罗盘,罗盘的指针不是指向南北,而是指向密室的西北方向。
“罗盘指向那里!”她指着墙角的通风口。
江叙白一剑劈开暗门的锁,外面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他迅速用剑格挡,“当”的一声,箭矢被弹开。“萧既明,掩护!”
萧既明从怀里摸出几颗烟雾弹,朝着窗外扔了出去,瞬间浓烟滚滚,遮蔽了视线。“云小姐,快!”
云织雾不再犹豫,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通风口的栅栏,栅栏后面果然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过。”
“你先走。”江叙白道,挥剑挡开从暗门冲进来的影阁成员。
云织雾钻进通道,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外面的打斗声。她摸索着往前爬,爬了大约十几步,通道突然变宽,她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水窖里。
“咳咳!”冰冷的水呛得她直咳嗽,她挣扎着站起来,水没过了膝盖。水窖里很暗,只有头顶的缝隙透进一点微光。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咚”的一声,江叙白跳了下来,溅起一片水花。“萧既明在外面牵制他们,我们从水道走。”
他指向水窖角落里的一个洞口,洞口被水草覆盖着,显然是通往外面的水道。
云织雾跟着他钻进洞口,水道狭窄而曲折,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冰冷的水不断涌来,她几乎喘不过气,全靠江叙白在前面拉着她。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两人钻出水道,发现竟到了之前在图上看到的后湖。湖边停着一艘小小的乌篷船,船头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渔夫,看到他们,突然吹了声口哨——是知微堂的暗号!
“快上船!”渔夫低声道。
两人跳上船,渔夫迅速撑起篙,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向湖中心。云织雾回头望去,只见云记书坊的方向火光冲天,显然是萧既明放的火,用来掩护他们撤退。
“陈掌柜为什么要背叛?”云织雾忍不住问,心里五味杂陈。陈掌柜是父亲最信任的人,竟然也是影阁的人。
江叙白擦拭着剑上的水珠:“或许不是背叛,是被胁迫。影阁的手段很多,未必是他自愿的。”
小船驶入一条狭窄的水巷,两旁是高高的白墙黑瓦,墙头上探出几枝桂花,香气袭人。渔夫将船停在一座石桥下:“萧少主说,让你们从这里上岸,去‘听松楼’等他。”
谢过渔夫,两人走上石桥。石桥的栏杆上爬满了青苔,月光洒在上面,泛着幽幽的光。云织雾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帷帽的轻纱已经湿透,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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