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枷锁一去,安淑毓顿觉身上一轻。她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走到景行身边,低声问:“你……还行?”
景行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磨破出血的手腕和脚踝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安淑毓没再说什么,蹲下身,把腰侧系着的锦年抱了起来。
小家伙被这一连串变故吓得不轻,此刻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小脸埋在她颈窝里。
队伍继续往前走。
安淑毓抱着锦年,扶着景行的手臂,走得虽然依旧艰难,但比起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她注意到周围其他犯人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怨毒的目光,尤其是几个同样拖家带口的妇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卸了枷锁,眼里的不甘几乎要喷出火来。
安淑毓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她扶着景行走到路边一处稍微避风的土坡旁,对王班头道:“官爷,罪妇夫君后背有伤,想……想看看附近有没有能用的草药,给他敷一敷,免得……烂得厉害了,耽误行程。”
王班头得了好处,心情正好,又看景行那伤确实吓人,万一真死半路上,他也得担点干系,便挥挥手:“动作快点!”
安淑毓道了谢,把锦年交给景行看着,自己走到路旁的草丛里,装模作样地翻找。
意念却在戒指空间里搜寻普通的金疮药。
很快,一小包用普通油纸裹着的药粉就出现在她袖袋里。她又随手拔了几株常见的、促进伤口生长的草药。
回到景行身边,安淑毓蹲下身,避开众人视线,动作麻利地掀开他后背破烂的囚衣。
那狰狞交错的伤口暴露出来,有些地方已经红肿发炎。
她先用干净的布条(从戒指空间里取出的细棉布撕成)沾了点水(偷偷混入微量灵泉的水囊里的水),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垢。
动作轻柔又稳当,透着股熟练劲儿。
景行身体微微一僵,后背传来的意料之外的清凉舒适感,还有那女子指尖触碰带来的奇异稳定感,让他有些怔忡。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安淑毓专注而沉静的侧脸上。这个女人……好像和他记忆中那个温婉怯懦、遇事只会哭的世子夫人,不太一样了。
清理干净,安淑毓拿出那包药粉,均匀地洒在景行的伤口上,再将磨碎的草药敷了上去。
一股淡淡的草药苦味散开。
“你……懂医?”景行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问出口,带着浓重的疑惑。
安淑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声音平淡:“空闲时翻过些医书,又跟庄子上一个懂草药的老嬷嬷学过点皮毛。”
她一边说,一边用干净的布条把伤口包扎好,动作利落,“好了,能顶一阵,别沾水,也别再磨着了。”
她站起身,把剩下的药粉和草药收好,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她刚才处理伤口时那份沉稳、熟练劲儿,却清晰地落入了旁边几个一直盯着他们、眼神不善的犯人眼里。
那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这女人,看着柔弱,好像……没那么好拿捏?
王班头也注意到了这边,见安淑毓手脚麻利,包扎得也像模像样,心里更满意了几分。
这安氏,倒是个懂事的,还有点用处。
枷锁卸了,景行的伤也简单处理了,该有的震慑也有了。
安淑毓重新抱起锦年,扶着景行,跟上队伍。
景行虽然还是虚弱,但没了枷锁的拖累,伤又被处理过,走起来虽然慢,步子却比之前稳了些。
又走了大半天,夕阳的余晖把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队伍在一个荒废的破庙前停下,准备过夜。衙役们骂骂咧咧地驱赶着犯人去拾柴、打水。
就在这片混乱嘈杂里,一辆半旧的青布骡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停在了破庙不远处的土路边。
赶车的是个身材健壮、面相朴实的青年,正是林武。
车辕旁,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包着头巾的女子,正是芙蓉。
安淑毓扶着景行站在破庙门口,看到那辆骡车上的两人,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笑意,在她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底,一闪而过。
喜欢黎姿的快穿奇遇记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黎姿的快穿奇遇记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